痛快便承认了自己的请求有多无礼,并且愿意尊重他身为omega的生理限制,不因满足私欲而让他忍受痛苦,意识到这些,许竟心里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在极度寒冷的天气,跳入一池温泉水中。
先是狠狠打了个寒颤,随后被铺天盖地的温暖包裹。
正好赶上饭点,进市区之前,宋争也提前给奚扬发过消息,因此奚扬准备了一桌不算特别丰盛、但也不会失礼的饭菜。
不多花心思,是因为他和宋庭聿打心眼里不欢迎许竟的到来,但教养使然,即便再不喜欢许竟,他们也不愿意在礼数上跌了份。
来开门的是宋庭聿,奚扬正在分碗筷。
“爸,妈,”宋争说,“我带许竟回来了。”
奚扬闻声抬头,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
宋庭聿指了指鞋柜的方向,交代宋争:“给客人拿拖鞋。”
说罢,他就转身回到沙发,重新抓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好像还有很多工作没忙完似的。
夫妇俩都不给许竟开口说话的机会,宋争见状,接过许竟手里的东西,“噔噔”跑进屋。
他先是来到宋庭聿面前:“爸,这是许竟给你买的金蟾茶宠。”
宋庭聿瞥了他一眼,随即不得不转而看对许竟,淡声道:“没有必要破费。”
许竟从容应对:“小礼物,不成敬意,即便是去寻常朋友家做客,也没有空着手的道理,还请您不要嫌弃,一定收下。”
不等宋庭聿再说什么,宋争抄起另一个袋子,牵着许竟来到橱台前,开始攻略奚扬。
“妈,这是许竟给你买的……录像带,”他从袋子中拿出一个扁扁的小盒子,“额,不算单纯的买了,这得说是淘来的。”
奚扬原本兴致缺缺,却在看到盒脚露出来的地方之后,突然眼睛一亮。
许竟捕捉到他的变化,低下头,默默笑了笑。
宋争并不清楚这里头的小九九,自顾自道:“我说挑个围巾或者珠宝,项链啊、手链什么的,平时都能用得着,许竟非不听,神神秘秘地背着我搞来这么一个东西,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他不让我刨根问底,还说你肯定会喜欢,妈,你看看。”
奚扬不理会他的话,接过小扁盒,问许竟道:“这东西……你从哪儿搞到的?”
许竟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机缘巧合,来之前做了一点功课,知道您喜欢这位老师,特意花了些时间找的。”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奚扬却不可能不知道手里的东西有多么珍贵。
宋争凑过头去:“到底是什么啊,我都没看明白。”
这是奚扬最喜欢的一位话剧艺术家的演出录像带。
因为年代久远,当时的演出条件又不比现在,根本没有团队专门去拍摄剪辑,用于线上宣传等方面,而寻常的走场演出也不会允许观众全程摄影,只能靠双眼记录看到的一切。
所以,也就只有参演者或主创中的哪位工作人员,有权在团队知情的情况下进行录像留存。
没猜错的话,录像带里的内容,应该是那位艺术家病逝前的最后一场演出,也是奚扬关于永远错过的遗憾。
“有心了。”
他将装着录像带的盒子放回袋中,随后对两个小辈说:“去洗洗手吧,准备吃饭。”
桌上都是很家常的菜色,营养均衡,没什么太过昂贵的食材,但也没有敷衍充数的东西。
来之前,宋争就告诉过许竟了,他们家的习惯就是从来不在饭桌上谈论任何事情,不论好坏,跟情绪状态与待见与否也都没有关系,叫许竟别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