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巨大的波浪从里面轰然炸开。
砰——!
爆炸的轰鸣将肖兰时掀翻在地,破碎的窗棂碎片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一道身影被狼狈地丢出来,那是浑身是伤的卢申,像狗一样正趴俯在地上喘息,眼神满是惊恐。
紧接着,紫色的雾气从会堂断口出飘出来。
“区区一个小贼首,凭你也想杀我?”
肖兰时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双眼。
一个身着绛紫色长袍的少年从门洞中缓缓走出来,他摘下了斗笠,露出他清秀白净的面庞。
那是一张肖兰时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曾无数次路过街角旁的这张脸,笑盈盈地看他憨厚痴呆的模样,用热毛巾擦去他脸上的污泥。
少年也望见肖兰时,白净的脸上微微一怔,旋即又挂起温和的笑容。
大雨中,紫色的真气形成了干燥的屏障,将两人拢住。他弯下腰,缓缓伸出手:“怎么?你也是来杀我的?”
肖兰时仰头望着他:“你到底是谁?”
少年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胳膊,肖兰时下意识地反抗,可手臂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留给他挣扎的余地。
一个踉跄,肖兰时差点撞在他华贵的衣袍上。
可少年看上去丝毫不介意。
他又弯起眉眼,笑道:“我叫从华。灼灼其华的华。”
肖兰时望着从华和善的眼角,一时有些出神。
金麟台上的坐拥虎旗的那个“从”,实在是太有名了。
就算眼前的从华笑得再和善再温柔,他也无法忘记从家那条铁律:不养废物。无论是内族还是外族男子,凡是在及冠之年没有对家族做出贡献者,哪怕是家族掌家人的子孙,一律会被毫不犹豫地赶出家族。
能留在家族里的,无一不是满身的功勋。
未几,会堂前的厮杀已经停息。
几十具后林匪贼的尸体躺倒在地上,剩下还活着的人无一不满身是伤,这场战斗的结果显而易见——后林甚至都不能称得上惨败。
从华拍了两下手:“好了,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闻言,金麟台的侍卫逐渐收敛于他的身后,宛如狩猎完成的狮群围绕在首领身边。
从华转身走向卢申。
卢申视死如归般破口大骂:“你金麟台狼心狗肺!为了替你抢云州粮,我后林死伤无数,说好给我后林一半的粮,可你竟然转头把粮都送给了李家。不仅如此,还协助李家占据了旧东街,让我后林东躲西藏。后来李家操纵明暗粮市你却不管,我上百号兄弟饥寒交迫,丧家犬一般!”
肖兰时心头一动。
从华先是借卢申的兵去抢卫玄序的粮,后又把粮送给李家当做礼,让李家在旧东街动工。他在卢申和李家之间游走,却连一点好处都没留给卢申……
想到这,一个想法从肖兰时心头升起。
他看向从华,想从他的脸上得到确认。
可从华只是一脸平静地勾走了卢申身上那块金麟台的腰牌,利落又流畅,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和表情都没有。
他睥睨道:“卢头以为用一块腰牌就能威胁我了?说实话,这个想法幼稚得有点可爱。”
语罢,他正要走,忽然又停住。
他转过身来,举起右手,小指和无名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