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头一笑,道:“肖月说的没错。你太慈悲。”
卫玄序听得出宋烨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多余。
两息后,宋烨的声音又飘起来:“元京那里是不是还下着雨?其他的都能稍微搁置,百花疫的事曦儿你要放在心上,近日萧关的疫病虽然不算严重,可是我看着似乎有加剧之态势。你和肖月在元京,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危。”
门外的雨滴还在噼啪打着门窗,风也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
卫玄序低声应了,低垂着眉眼好像在思索,也好像在发呆。
手掌上刚长好的疤又被他攥破了,黑乎乎的痂和鲜红的血混在一起,比新伤的时候更加骇人,可他对此似乎毫无知觉。
几息后,宋烨的身影消失在铜镜里。
忽然,卫玄序的门被人应声叩开。
“卫公子,肖月醒了。”-
一时间,解星草起了作用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满庭芳。大夫和侍从忙得手忙脚乱,等所有人几乎都掠过肖兰时的门槛后,天色已经擦了黑。
夜色人初静,卫玄序才站在肖月的房门口,他只穿了件素衫,房间里的灯光透出来,打在他身上,平添了份冷意。
踌躇片刻,他还是没有敲门,正要离去。
里面肖兰时沙哑的声音响起:“谁在外面?”
卫玄序脚下的步子一顿。
里面又问:“怎么不说话?”
听着房间里悉索的声音起来,卫玄序猜度是肖兰时要下床开门,便开了嗓子:“我。”
默了两息,肖兰时戏谑道:“你是谁?”
他无奈:“卫玄序。”
里面故意又问:“卫玄序是谁?”
话音刚落,呼啦一声,肖兰时的房门便被卫玄序信手推开,他的目光直截了当地锁住床榻上的肖兰时:“是我。”
肖兰时唇角泛起笑意,拿枕头垫高了自己后背,倚靠在上面:“师父行事作风像个贼。”
卫玄序走上来,看眼前人的面色,虽说还有些苍白,可已经好多了,还能三句里面吐出两句不好听的,说明精气神也恢复了个差不多。
于是罕见地接话:“我偷你什么了?”
肖兰时往里挪了挪身子:“哪能呢。师父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什么都给你。”说着,用手拍了拍床边他刚挪出来的空窝窝,“来,坐。”
卫玄序淡然:“我只是来看你一眼。现在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也好去跟满庭芳候诊的大夫说一声。”
肖兰时好像听不见,执拗拍拍:“你给我坐下。”卫玄序一默。
肖兰时咂舌一声,抬起头:“你来看我就直接说,非得拐弯抹角说什么是替大夫来看的。那我问你,要是替大夫来看你,你刚才在门外怎么不进来?撒谎你还敢撒到本鼻祖面前,我问你尴尬不尴尬?”
卫玄序矢口否认:“我没有。”
肖兰时嗤了一声:“行行行,算你没有。”
卫玄序反而:“什么叫算?”
“算就是算了、算你没有的意思,我不想跟你计较的意思,懂不懂?”
“你……!”
由于理亏再加上心虚,卫玄序有些气恼地张了张嘴,愣是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干巴巴地僵在那里,手指头还指着一脸嚣张的肖兰时。
肖兰时无辜偏偏头:“我什么?”
“哼!”卫玄序气呼呼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肖兰时立刻:“哎哎哎!卫玄序你刚来走什么?”紧接着,砰!
“哎呦!”
卫玄序听见身后的声响,脚下的步子停了,一转身,肖兰时从床上坐起来刚要走,因为太着急脑袋磕在了床边的床围雕花上,正两手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
卫玄序眉头一皱,折返回去,骂骂咧咧地扶他躺回床上:“你乱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