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序操劳了一天一夜,脸上的疲惫都遮掩不住;因为金雀的病,金温纯日夜难眠,虽然没感染疫病,却也染了风寒;俞、施两人染了轻症,他二人本身内力便强,也可勉强抵御,只不过俞稚昭昨日运用断云丝伤了身子,面色还苍白着。
江有信挨着肖兰时,啧啧两声:“瘦了。”
肖兰时哼了声:“这关头江公子哥你要是再胖,那说不过去。”
“也是,”江有信翘腿坐下后环视了一圈,笑道,“从家的鞭子太厉害,打得我们跟一群残兵败将差不多了。”
金温纯苦笑道:“你还有功夫玩笑呢。”
江有信乐呵呵的:“怎么不能?事已至此,我扼腕叹息也无用啊。”
金温纯又笑着摇了摇头,沙哑着喉咙问:“你那里如何了?”
江有信把胳膊肘搭在扶手上,食指挠着额角:“不怎么好。”随后又强调了一句,“应该说是十分糟糕。”
继而,他把目光直接放在卫玄序身上,问得开门见山:“哎哎,玄序,不是说那个华大公子让你把我们叫来商量怎么逃么?他人呢?”
卫玄序道:“戌时五刻便到。”
“喔,那快了。”
话音刚落,一道吱嘎的开门便应声响起。
众人齐齐向房门望去,目光尽头,从华一身绛紫华服出现在众人眼前,搅动得这个本就紧张的氛围更加令人难忍。
他关了门,笑道:“见过诸位公子。”
江有信嘴角又勾起来,笑容喜恶难辨:“客套的话就免了吧从公子,金麟台可是打死打残我们不少人呢。”
从华也不愿多说废话,捧着一张图在桌案上铺开:“今日我请诸位来,只为一件事。”
音落,一张元京的金麟台布防简图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
在一条条红色的勾圈里,从华的话掷地有声地扔下:“我将助各位逃出满庭芳。”
众人无一不恻目望他。
从华身为从家一个公子,竟然还要帮着他们这些身上疑罪还未洗清的嫌犯出逃,这话任谁听起来都匪夷所思。今天来的人里,绝大多数都是抱着敌意来的,若不是卫玄序再三恳求,他们连来都不愿来。
可从华这张布防图就这么开诚布公地摆在桌子上,就好像一粒石子,忽得在众人心海里掀起波澜。
忽然,施行知第一个打破这份平静:“从华公子,我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从华含笑望他:“行知公子请说。”
“你为何要助我们逃亡呢?”
从华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轻轻说着:“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众人一愣。
只有肖兰时的目光如同鹰爪一样钩在从华的身上,似乎费尽心思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在座的各位或许都不清楚从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肖兰时不一样。五年期在萧关的那场大浪,可是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贵公子一手搅起来的啊!
紧接着,从华双手撑在桌子上,扫视着:“若是各位质疑我的来意,不妨先听完我的话,再仔细分辨真假。”
众人一默,无人说话。
忽然,从华从怀里猛然拔出匕首,刀尖的寒光立刻像一道银影般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