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就躺在了淤泥里面,我的长刀上面也满是他的血,这些……我对天发誓,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话音落,公堂外的嘈杂声立刻震耳欲聋起来。
“胡说八道!!昨天我亲眼看见,不久之前这小子就跟万贺先生起了冲突!若不是有施行知公子在,这两个人差点就打起来!当时人群在外联盟闹事,极其嘈杂,怎么能不能说是这小子,趁着人多,因愤恨就杀了万贺先生!”
“对!这小子在万贺先生院子里的时候,说了什么[神谕节是天赐]、[怎么能听信这疯子的一面之词]之类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分明就是为了反抗万贺先生的天星术,进而想要杀人灭口!”
“杨督守!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你可要千万为万贺先生伸张啊!大人!”
闻声,公堂上的宋石一个劲儿地抖着身形,他红着眼眶,眼泪已然涌到了眼角:“胡说八道!我没杀人!我就是没杀人!你们有什么资格判我的罪!?”
“肃静。”公堂上,杨督守再次出声喊道。
紧接着人声渐渐安静下来后,他缓缓举起桌案上的抚尺,眼睛在手下早就已经拟好的案卷上瞥了一眼后,淡淡道:“既然证据确凿,那么我宣布——”话音未落。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飘来:“等一等!等一等!我这儿还有话要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向身后探去。
只见肖兰时卫玄序一众人急急忙忙地拨开人群,最前面的肖兰时手里举着一纸状书,三下五除二就来到了大殿上,卫玄序郑哀等人紧随其后。
一见是他,小石头眼角的泪终于落了下来:“肖肖!公子!”
肖兰时低头看了他一眼,抬手囫囵个儿地在他脑袋上胡乱抓了一把:“哭什么呢。”旋即,对着杨督守道,“如今万贺老头——啊呸——万贺先生的尸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有话想要向杨督守说。”
闻声,杨督守示意施行知,后者便将肖兰时手中的证明呈了上去。
紧接着,肖兰时扶手站在公堂,对着底下的群众道:“昨天杏花村的刑官说万贺先生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这话的确说的没错。”
底下立刻:“那你还来说这废话做什么?”
肖兰时的目光看过去:“但万贺先生身上的伤口却不止一处。”
此言一出,包括杨督守在内,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是一愣。
肖兰时利落地转过身,对着杨督守道:“经过杏花村联合判官的检查发现,虽然昨天宋石的长刀的确捅入了万贺先生的胸膛不假,可是那刀口并不深,又避开了内脏,算是极险又对万贺先生几乎算不上什么重创的一刀。而真正让万贺先生一直在失血的,是他腰腹下面的几道刀口。”
杨督守朝他望去,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肖兰时缓缓:“万贺先生近几月神志不清,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但是再神志不清的人,说两句不好听的,哪怕是家里养的牛羊,若是身上受了伤,都知道疼。万贺先生自己蹲在那片淤泥里,已经好些时日了,根本不是为了扮什么青蛙蛤蟆,而是为了遮盖自己腰腹的伤口,所以才做出那些动作。至于他吃泥巴,也是因为那片池塘是他平日用真气灵符滋养的土地,泥土里面全是能帮助人痊愈的灵物。”
他顿了两声,眼底直直望着杨督守:“也就是说,在昨日我们到来之前,临扬就有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置万贺先生于死地!而宋石那不清不楚的一刀,又何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凶手为了遮掩自己罪行,找来的替罪羊?请杨督守明鉴!”
话音落,杨督守紧捏着自己手中的白纸黑字,似乎在沉思。
而公堂外面的人群中,早已如同一锅沸水一般炸开声响,咕咚咕咚地惊慌和疑惑络绎不绝。
良久,杨督守缓缓抬起头:“虽然如此,可是依旧无法证明宋石没有捅向万贺先生那一刀,他依旧有洗不清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