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向神明谢罪,还望父皇母后不要为难他,给他一条生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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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行刑
回到北疆已经十四日,陆棠鸢整日昏迷,呼吸都微弱到几近于无。萨日说,陆棠鸢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体内的毒虽难以彻底消解,但睁开眼睛这样的小事足矣,至今仍未醒来,大抵是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
病时的人总是脆弱的,清醒时刻意忽略的逃避与放弃,会在此时无限放大,或许陆棠鸢也不是一个全无弱点的人,他也会在夜深人静地时候期待明日不要来临,幻想昨日并未发生。
“早知道,我一定不跟他赌气,我答应帮他攻打大崇,好歹给他点念想...”拓跋枭依旧只敢牵着陆棠鸢的手,没有保护好陆棠鸢,他怎配去拥抱,“这是神明给我的惩罚,等我赎清罪过,他一定会愿意醒来的。”
“会的。”萨日双手合十贴近额头,向神明致礼,“待火棘之刑鞭尽你们的罪孽,神明会去他的梦里唤醒他。”
“你照顾好他。”拓跋枭把陆棠鸢的手背抬到近前,犹豫片刻,只是用鼻尖贴了贴陆棠鸢冰凉的指节,随后将手塞进被子里,搭在汤婆子上,“祈祷神明原谅我吧。”
今日,就是他的行刑之日了。
北疆都城位于北疆的最中心,都城的最中心又矗立着一处高耸的通天烟囱,每每施行火棘之刑,都要从北疆之外的野林里选一棵足够高度的枝干,晾晒全干,点燃后吊起,再由上至下抛入烟囱中。
烟囱内壁也早就提前涂刷好北疆的“火膏”——由北疆植物捣制而成,易燃烧且不易燃尽。
如此,通天火光便冲破了细细密密的雨,让北疆四方子民都能见证这一场神罚。
午时,拓跋枭赤脚赤膊站在烟囱前,祭司亲自担任行刑人,拉开烟囱底部闸门,将神鞭甩进喷涌而出的烈火,烧了足足一刻钟,才将神鞭烧得通体火红。
“北疆王子拓跋枭,执意娶外族罪人为妻,顶撞双亲,对列祖列宗不敬,德行无状,罪孽深重。”
“感念其情真意切,誓死护卫红玉之盟,誓死效忠北疆神明,架刑台,请神鞭,望神明评断!”
祭司双手缠着厚厚地隔热草叶,握鞭甩起,神鞭划过微雨落下的银线,滚烫的神鞭遇雨发出呲呲的水汽声,这一甩,大祭司便在顷刻间被罩在了蒸气里,触及神鞭的雨水,全数成了废水和白汽。
“午时一刻,第一刑!”
“啪!”
神鞭破开雨幕斜亘在拓跋枭的后背,冒着红光的棘刺深深扎进皮肉,而后被甩起,深层的皮肉都被棘刺带的翻出来,皮开肉绽却流不出血液,伤口之处早已被炙烤地焦熟萎缩。
皮肉之痛,灼烧之痛,鞭刑之痛,拓跋枭的脸登时没了血色,紧接着,雨水刺激伤口的痛,第二刑与第一鞭伤口交错的痛,接踵而至。
不过两鞭,他便感觉自己去了半条命。
恍恍惚惚看到对面高台上的父王母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大崇的斗兽场,被所有人高高在上的“观赏”着,而他不在乎周遭是何许人也,只一心为陆棠鸢而战。
这样也很好,他是能拯救陆棠鸢性命的存在,他的生死胜败,就是陆棠鸢的生死胜败,他们在这一刻是世界上羁绊最深的两个人。
如此想来,陆棠鸢把他用作斗兽哪里算得上侮辱呢,分明是在不喜欢他的时候,给了他生死相关的资格。这是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