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工作的诸伏景光真的拥有一手很不错的厨艺。唯一的未成年犯罪分子被勒令只能喝罐装的葡萄汁。
——还蛮奇怪的。
这种非常放松又轻快的气氛。
——是很久很久、可能在上辈子有机会感受到过的东西。
“在想什么?”
萩原研二把装着天妇罗的盘子递过来,让上辻夹一只虾:“突然安静下来了?”
上辻克服心理障碍,咬了一口夹起来的虾:“……就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真心话脱口而出,他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可、可能有但我不记得了?”
萩原研二注视了他几秒钟:“小祐希是真的很不希望被同情。”
“因为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上辻垂下眼,“听起来我好像别无选择……但也并不完全是这样。”
——我总有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个选择。
萩原研二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从被炉里爬出来,挪到上辻身边,盘腿坐下:“不过小祐希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上辻:“……嗯。”
他的理智还在提醒他别和这个人靠得太近,身体已经本能地往萩原的方向挪了半个位置。
就像是嗅闻到了无法拒绝的甘美的食物,他在萩原研二的面前总是很难控制好自己。
“我没办法评价你做的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萩原把自己的手按在小朋友握紧了的拳头上,感受着他一点点放松,然后顺从地接受十指相扣的动作,“但对我来说——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从交握的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眼前这个人温和的声音。
还有他脸上的微笑。
上辻感觉自己的大脑被骤然切开成了两个部分:一半被炽热的情感所支配,一半维持着冰冷的理智。
理智的那一半渐渐占据上风,他试图把手抽出来,萩原却赶在这之前用另一只手按住了他。
“今天都过来一起跨年了,就不要想擅自跑掉了。”黑发的警官依旧在微笑,声音却变得不容置疑起来,“想跑的话大家都会帮忙拦住你的。”
上辻:“……”
刚才的纠结情绪瞬间消失。他看了一眼波……降谷和诸伏,再看了眼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松田阵平。
“——你们四个一起上也拦不住我的。”他实事求是且无情地回答。
“是吗?”松田仿佛很好学地举手提问,“如果算上你不会下狠手、但我们下狠手也不会真的伤到你呢?”
他这么问完,也真的从被炉里跳了出来,脸上露出颇有些兴奋的表情:“别的不说,我可是真的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上辻盯着他那副非常标准的拳击预备姿势,叹了口气:“松田警官……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平时对敌都是能放水就放水的了吗?”
他被按住的那只手骤然发力,萩原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整个人向后掀翻——但没摔到地上——上辻发力到一半,单手拎住了他的衣领,保证他不会脑袋真的撞到榻榻米上。
“我面对过很棘手的敌人。我没有下死手的习惯。但我活到了今天。”他看向松田,“我以为这真的很能证明什么了。”
坐在诸伏景光身边的降谷看起来有些想尝试,诸伏景光本人则是安然地捧着酒杯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