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一口气不上不下,但终究还是在盲翁循声走来之际先一步挡在对方身前。
他抬手拦住盲翁拐杖的攻势,好声好气道:“俆老先生,失礼了。”
盲翁方才用拐杖探到砸在地上的木门,此刻又摸到了缺失的门框,略微一想便猜到前因后果,气得叫骂,抬手就用拐杖用力朝前挥去。
齐晟心里叹气,结结实实挨了两棍子。
木棍打在肩膀上发出闷响,齐晟轻“嘶”一声,捉住盲翁的手:“俆老,待会儿在下一定将门修好,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池州渡目光落在齐晟赔笑的脸上,又看了看对方被打的肩膀,再看看盲翁气急的模样,兀自垂眼,像是在思索。
“如今的后生真是愈发不知礼数!”盲翁气得脸色涨红,拐杖用力跺向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气沉丹田道,“不论你们为何而来,都给老夫滚出去!”
听到“为何而来”四字,池州渡这才抬头:“来寻药宝。”
药宝是百年前药仙徐恩承留下的传世之宝。
看上去是个其貌不扬的药囊,但实则是一味药引,与灵丹妙药相配服用,能将七成的功效提至十成,带在身边有延年益寿之效,于将死之人有续命之效。
盲翁此刻满心愤懑,不耐地摆手:“不给……你们这些后生……罢了,赶紧滚!”
池州渡:“你若同意,便换。”
盲翁怒道:“不换,给老夫滚出去!”
经过方才的震撼,齐晟隐约有种预感,他觉得池州渡的言下之意是“你若不同意,便抢”。
果不其然,下一瞬。
池州渡上前一步,手已然握上了腰间的银剑。
齐晟拦在两人之间。
左耳是盲翁的叫骂,右耳是池州渡平缓却暗含杀气的脚步。
“好了!”
他不得已大喊一声,一手拦住一个。
齐晟回头朝池州渡使了个眼色,旋即笑着弯腰扶着气哼哼的盲翁朝里走去。
“俆老,你瞧这天寒地冻的,咱们先进屋聊。”
“谁同你聊,谁同你进屋!”盲翁气不顺道,“黄口小儿,岂有此理......听不懂人话不成,还不滚出去!”
话虽如此,他也没再推搡齐晟。
许是觉得踹门之人态度不该如此谦卑,心生疑虑,半推半就地朝里走去。
齐晟松了口气,一面低声宽慰,一面回头朝池州渡眼神示意稍等他片刻。
池州渡目光平淡,垂头用指尖拨弄冥七。
齐晟也摸不准对方是否会意,但眼下也只得先将俆老扶进屋内。
盲翁依旧骂骂咧咧,但没再动手。
齐晟也没吭声,待到盲翁骂累了觉得口干舌燥时,他才适时地起身倒茶,恭恭敬敬地递给对方。
“俆老。”齐晟笑了笑。
盲翁顿了顿,冷哼了一声,摸索着从他手中抢过茶盏,喝了两口润喉。
“方才......”齐晟见他态度松动,这才试探性地开口。
“方才将老夫院门踹飞的,不是你吧。”盲翁再次冷哼一声,出言打断,“那小丫头脾气倒是不小。”
齐晟哑口无言,此事理亏,他只得诚恳道:“那位姑娘并无恶意,只是......”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只是......似乎有些不通人情。”
起初他认为池州渡只是性情孤冷,但这些天跟在身侧一瞧,倒更像是不擅与人为伍。
眼前还有正事,齐晟只得压下心中的疑虑,开口保证道。
“但俆老放心,这门在下定当......”
“罢了,山下有个后生每日傍晚都来问老夫药草,他手脚麻利,比你们这帮养尊处优的公子靠谱多了。”盲翁摆摆手,“你也不必动劝人的心思了,即便是拿什么传世之宝来换,这药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