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等大事,就是让沈摧玉在他眼皮底下滚回西寰,不祸害其他人。
铸月本想说不必太着急,又想到问泽遗方才的经历,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
确认过沈摧玉没有性命之忧,药修们彻底放下心理负担,铸月给灵兽谷传了信,在场的术修则联手支起阵法。
有兰山远坐镇画符掐诀,饶是沈摧玉,也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性。
墨色波纹晕染,环绕在沈摧玉周身。
他痛苦地挣扎翻滚,露出腿部方才被石子割出的血痕,瘦削身形消失在法阵里。
“阵法已成。”
兰山远睁眼。
见到大麻烦消失,所有人都松口气。
问泽遗在人群外闭眼调息,触及到堵塞的经脉,冷不丁一阵眩晕。
一双手稳稳架住他,问泽遗抬眸,恰好和兰山远四目相对。
一深一浅的瞳内盛满关心。
“师弟需要休息。”
兰山远按住他的背,给他缓慢传输内力,暖意流入五脏六腑,也暂时缓解了问泽遗头部钻心的疼痛。
药修们偷偷朝着问泽遗的方向打量。
光天化日,这是兰宗主第二次扶副宗主。
顶着修士们耐人寻味的目光,问泽遗笑得勉强,和兰山远解释:“怕是让魔气扰的,不碍事。”
他很感激兰山远的好心肠,就怕药修们把感激当成些别的情绪,跑出去乱传流言。
药修素来比术修剑修更了解凡间,想象力也丰富,就连平日足不出户的谷雁锦,据说都惯爱搜罗话本偷偷藏着看。
铸月正打算问问泽遗是否需要去莳叶谷修养,洛芷参从背后拍了拍她,冲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口型。
————师姐,我们别瞎掺和。
一千五百岁的合体期药修,贼兮兮的模样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铸月了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请兰宗主和问副宗主过几日赏脸来莳叶谷,取之前应允要给副宗主的灵药。”
“也好让我们谷主亲自向持明宗,向二位道谢。”
“有劳诸位。”问泽遗应声。
“我与......宗主就先回镇上歇息了。”
他把到嘴边喊习惯的“师兄”憋回去,硬生生换成更加疏远的宗主。
殊不知他这句两人一同回去歇息,已经让些好事的药修浮想联翩。
“好,我们不打扰二位了。”
终于遂了他的意,这群平均年龄八百的修士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结界都被铸月收走。
问泽遗麻木看着眼前沙都没扬起的空地,全然忘记兰山远还架着他。
跑得这么快,分明显得更加可疑了。
眼下还有两件事他没弄清。
“师兄,你怎么亲自来南疆了?”
他原本还以为搀扶他的是兰山远的元神,没想到看到的是本尊。
说不高兴是假的,只是突然在南疆见到兰山远,实在过于离奇。
兰山远面色不改:“我清早问卦,算到你今日凶兆才会赶来南疆。”
问泽遗沉默半晌 。
兰山远平素太正直,他差点都忘了术修个个都是会算卦的神棍,大师兄更是一卦一个准。
不过师兄仗义,遇到危险是真来帮忙。
实在是感天动地的师兄弟情。
“多谢师兄。”
他诚挚道。
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件事。
从刚刚兰山远第一次扶着他,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他脑袋里乱哄哄,可耳根安静过头了。
“系统。”
【.......】
系统沉默。
“系统?我知道你在。”
问泽遗听到了很轻的噪音,试探:“今日你怎么不说话。”
【宿主好,请问您我该说什么?】
系统终于搭理他,但非常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