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拜他学多年画所赐,才能从人的面部看到里头的骨骼走向。
旋即,问泽遗察觉到不对。
“只是当时为了查禁药给赐翎画像,才多留意了一番。”
虽然师兄瞧着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但还是说清楚为好。
他们传音间,那青年已经走到两人跟前。
“兰宗主,问副宗主。”
他朝他们拱手行礼:“不知二位突然到来,有失远迎。”
这苍雀的中土话流利,若是闭着眼睛听,压根分不出他是人是妖。
“是我们不请自来。”问泽遗客气道,“请问您该如何称呼?”
苍雀淡笑:“在下丹阳,小弟赐翎莽撞,在外承蒙您照拂。”
“我记得您。”问泽遗了然。
“您的弟弟在山下,已经被安顿好了。”
赐翎那蹩脚的中原话,应当就是这位同父同母的哥哥教他的。
丹阳面上露出宽慰:“他安然无恙,我也算能放下心。”
“请随我来,父亲已经在等二位了。”
“您请。”
他们往前走了约莫一刻钟,在离祠堂一丈远的颗古树下停住。
这颗古树的年龄不比兰山远小筑旁的万年松小,可惜眼下已经被业火烧成焦炭。
不少红发金瞳的人围着古树,壮年人站在离树最近的地方。
他身上衣服被烧得褴褛,却依稀能看出衣服原本的华美模样。男人仰头看着古树,神色愁苦。
正是苍雀一族的族长燊烨。
“父亲。”丹阳呼唤了声,男人立刻收住愁眉不展的模样,面上露出威严。
燊烨也会中原话,但就比赐翎流利些,所以让丹阳在旁边替他翻译。
“眼下苍巽山被烧成这样,也没法招待二位仙长。”
“不知二位进山,是因何事?”
问泽遗在路上已想好说辞,不慌不忙:“因山中火势太过迅猛,导致同宗的道友被困山中,我们为了救人才贸然进入。”
“修士已经获救,可山中突然落下结界,将我二人困于山中。”
持明宗和苍雀们并非生死之交,同苍雀们说是为救他们拼死进山,反倒容易引起怀疑,让族长认为两人动机不纯。
所以他干脆扯出个莫须有的人族道友,再提结界一事,使得燊烨起不了疑心。
算算时候,若是在结界开启时被困,火焰熄灭后顺着坡来寻找苍雀,时间也恰好足够。
而两人瞧着状态尚可,实则细看衣服上有焦黑痕迹,说明确实是遭遇业火侵扰。
听到结界,燊烨面上露出愧疚。
“结界一事,是我们对不起二位。”
“族长这话是何意?”问泽遗佯装不解。
燊烨叹了口气,对旁边的族人说了几句话。
众妖四散开来,原本拥挤的树下只剩下他们和三位苍雀。
族长燊烨,还有他的儿子丹阳与奎烙。
奎烙是燊烨的长子,身材高大沉默寡言。
他很安静,只在一旁听着父亲和弟弟说话。
“那结界是我族禁制,只是不知因何原因,莫名地在火难时开启。”他语调沉重。
“发觉到火势无法控制,我本打算让受伤的族人先行离开,却被禁制阻拦。”
“若非业火已被驱散,结果恐怕不堪设想。”
苍雀一族封闭却又质朴,族长认为是禁制困住问泽遗和兰山远,是他们带给两人麻烦,所以也肯对他们托出内情。
“怎会如此?”
问泽遗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