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兰山远作为原书角色觉醒,窥探到了天机,也可能是他穿越过来,自然知道后续的剧情。
问泽遗猜是后者。
因为原书兰山远的性格就算黑化,也很难变成现在这样。
某种意义上,在这个全新的世界之中,他和兰山远才是真正的同类。
他很惊喜。
兰山远分明抗拒暴露自我,却在尝试着给他交心,他自然也要给出明确的态度。
“松开。”
眼见兰山远的手又要合拢,他在兰山远的指节处轻敲:“别为虚无缥缈的天命折磨自己。”
“我又没答应天道要走,自然不会离开师兄。”他笑道。
“就算哪日为宗务暂离,也肯定会很快回来。”
“好。”兰山远的呼吸急促又趋于平缓,表情寡淡的脸上露出丝极淡的笑。
他痴痴看着问泽遗,异色瞳渐渐失去光泽,杏眼缓慢地闭上。
听完他笃定的回答,兰山远紧绷的身体晃了晃,直直靠在问泽遗身上。
他心下一凛,赶忙接住兰山远。
“师兄?”
兰山远没反应。
问泽遗伸手在他鼻下探去,气息微弱。
这场景他太熟悉了,经常出现在他自己身上。可出现在身体康健的兰山远身上,还真是头一次。
是休克过去了。
问泽遗手忙脚乱地把兰山远放在床上,片刻不敢拖沓,给谷雁锦送去了信。
一刻钟后。
“开门————”
提着药匣的谷雁锦风风火火把门敲得作响,小筑里的问泽遗远远应声,极快地迎她进来。
“师姐。”
他身上衣服有些凌乱,但两人都心急火燎,自然也没在意。
谷雁锦只是扫了眼问泽遗,便直直冲向兰山远的卧房。
兰山远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
见此情景,谷雁锦眉头紧锁,赶忙蹲下给兰山远诊脉。
她的手搭在兰山远腕上,这才发现兰山远手里攥着块碎布,像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布上染了血,只能隐约看出原本是蓝色。
为诊脉不出差错,她想要掰开兰山远的手,却被问泽遗制止。
“掰不开的。”问泽遗勉强地笑,“我刚才试过。”
兰山远晕过去还没忘记抓着他衣服,人醒着还好说话让他松手,昏迷后就彻底讲不清道理了。
没办法,他只能割下被兰山远攥着的那块布料。
“算了。”
谷雁锦无暇顾及其中缘由,换了只手摸脉。
良久,她收回手去,脸色依旧极差。
“大师兄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此次突破,他遭到的反噬极其严重。”她沉声。
“若非大师兄修为高深,怕是可能就回不来了。”
天劫只要能扛过去,灵力变得强盛,境界也能增加。
可戛然而止的天劫却是特例。
天劫被收回,说明天道认为渡劫的修士不可突破。不被天道认可会遭到反噬,而屡次不被认可,遭到的反噬成倍增加。
对于根基深厚的兰山远来说,这种反噬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恢复。
可要是哪次挨不过去,极有可能死在痛苦的反噬里。
“我实在不明白,既然不认可大师兄,为何要连续降下感应,邀他渡劫!”
谷雁锦替兰山远愤愤不平。
这一年内,兰山远返常地渡劫数次,却都不得善果。
他的德才,哪一点不配安稳渡劫?
问泽遗盯着兰山远不自然攥紧的手。
“若是天道再为难他,他还能撑住几次?”
问泽遗开口,语调艰涩。
兰山远太会演戏了,方看着压根不虚弱,身体却已经走到极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