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泽遗给莫且行修书后,又给其他中土宗门轮流写信。
兰山远的玉印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若是以兰山远的名义请求,效率显然会更高。
但为不显得像在惑乱朝纲,问泽遗还是盖了自己的印戳。
现在的他,也能够在大能们中间有话语权。
问泽遗看向床的方向。
兰山远的呼吸已经与常人无异,至多明日就会醒。
刚答应他不会走,可现在不得不暂时分别。
分别也好。
或许他离兰山远稍微远些,至少能让雷劫暂且少折磨兰山远。
兰山远醒时,问泽遗正在束起发冠。
窗外晨光微熹,清脆的鸟鸣声声入耳。
问泽遗听到布料摩擦的动静,赶忙停下动作 。
发冠没了支撑,银发如瀑披散。
问泽遗顾不得这么多,满脸欣喜地走到床前。
“师兄终于醒了。”
兰山远仰头看着他,接过问泽遗递来的水。
“你睡了两天多。”
问泽遗这才找到机会,抽走他另只手中攥着的碎布:“感觉还好吗?”
“我很好。”
迎着从窗口倾泻的朝霞,兰山远的声音尚且虚弱。
铜镜中映出问泽遗修竹般的颀长身姿。
白鲛绡织成的内衬,镶烟青的玄丝凤纹,腰间系了冰玉玉带。
这是剑修在正式场合常穿的着装,问泽遗平日嫌麻烦,不会穿得太认真。
“你要去哪?”
他仰头看着问泽遗。
“过会要同和别的宗门议事,北境情况有变。”
问泽遗将信递给兰山远。
兰山远飞快地看完,眉头微蹙。
“我随你同去。”
“使不得,师姐说师兄伤得很严重。”问泽遗连忙按住他,“你安心养病,我很快就回来了。”
“若是放心不下,师兄可以用窥天镜看我。”
兰山远在场无疑能让持明宗有更大话语权,但还是身体要紧。
他掰开兰山远的手检查,伤口已经愈合如初。
见他坚持,兰山远不再勉强,安静地服下丹药。
自始至终,他面上没显露出一丝初醒的不适。
离正式同各宗长老会面还有一个多时辰,问泽遗捧起玉冠。
他喜欢扎发带,所以戴玉冠的动作极其生疏。
“过来,我帮你。”
兰山远的手伸过来。
“麻烦师兄了。”问泽遗将梳子递给他,随后乖顺地坐在床边。
梨木梳一梳梳到底,问泽遗原本总要冒出的几撮乱发被理得服服帖帖。兰山远将发冠小心给他带上带上,扎得松紧刚好。
整理完背面,兰山远将梳子搁在床头。
“好看。”
他看着铜镜里问泽遗的面容,轻声夸赞。
没藏好情绪,兰山远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和迷恋。
要是不让别人看到,就更好了。
“那我下回还让师兄来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