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泽遗的脸色依旧冰冷,没接讼夜的话茬。
讼夜自顾自地道:“别装傻,人族看不出来你的魔功,我还能看不出?”
“你认得穹窿,还得了他的传承。”讼夜轻佻的语调终于往下沉,变得认真。
“甚至是没有其他魔族得到过的传承。”
他伸出手:“把穹窿的心法给我,往后问副宗主想知道什么,我必然知无不言。”
问泽遗也是头次知道穹窿给他的传承,居然是独一份的。
“可我不觉得魔族有信誉,魔尊的言外之意像是要空手套白狼。”他冷笑。
“您兴许忘了起初是您来寻我,而非我有求与您,着急的人也不是我。”
听到他的话,讼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想必觉得三爷碍眼的不止我们,还有魔尊殿下。”问泽遗一手攥着十七,语调愈发不客气。
十七的情绪渐渐平和,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问泽遗的心情转好:“若是他们搅得三族不得安宁,到时候人妖两族清算起来,罪责会被一律安在您身上。”
魔尊的位置在魔族至高无上,但同时也要承担背锅的责任。
毕竟在别族眼中,魔尊与任何一只魔都密不可分,谁犯了大事魔尊都得倒霉。
更别提讼夜这魔尊的位置本就摇摇欲坠,无数双手想把他拉下来,他压根经不起折腾。
许多魔尊热爱杀伐,坏事做尽,本质上也是为了转移矛盾,好让下边的魔听话。
而讼夜显然不爱这么做。
或许是想到之前被迫背的无数黑锅,讼夜脸上表情有一瞬像是吃苍蝇般难受。
“问泽遗,你真不怕我把你修魔的事传出去。”
他笑得阴恻恻,舌头顶了顶后槽牙。
“贵为魔尊,也不能空口白牙诬人清白。”
问泽遗气定神闲地挑眉:“我何时提及我修魔,难不成您要没凭没据,跑去各大仙门告我的状?”
对于他身上的魔性,问泽遗选择不听不认,问就是不知道。
讼夜能看出来他修魔,但眼下他要求他们合作,讼夜也不能揭发出来。
就算说出来,魔尊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您与其与我勾心斗角,倒不如先说明实情,我们好联手解决掉三爷。”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对面是魔尊,他们之间也有互相利用的价值。
眨眼间,魔尊阴沉的脸色骤变。
他不怒反笑:“......也行。”
“不过你不肯信魔,我也一样不想信人。”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问泽遗。
“所以我暂且只能给你们透点风声,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去查。”
“请说。”问泽遗回望他,眼中毫无惧色。
“三爷不是一个魔,而是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讼夜见威慑无用,颇感无趣地坐回原位。
“他们组织严明,分工明确,导致难以察觉其行踪。”
修士们查到的三爷有高有矮,有男有女。
这并非是因为三爷极擅易容,而是因为三爷压根就是一群人。
他们仿照着同一人的一举一动,内部极其团结,同生死共进退,生生把卖禁药做得天衣无缝。
“你认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讼夜轻嗤:“不知道,只能确定他们吸纳帮手时,是打着什么让我下台,让穹窿上位的旗号。”
“可老东西已经死了,倒像是他们借着老东西的名,在满足自己的私欲。”
问泽遗若有所思。
难怪当时在南疆,下家遗落的黑袍上有穹窿的气息。
他奇道:“他们现在就躲在魔域内,居然连你也抓不住他们?”
如果是挟前任魔尊旗号兴风作浪,讼夜应当比他们更着急,更早采取行动才对。
而讼夜就算再不得魔心,也是名正言顺的魔尊,抽调人手还是绰绰有余。
“抓住过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