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们现在对他的信任,都建立在他不是魔修这一前提上。
无论是谁,只要修魔的人露头,就会被千夫所指。
他们之间像是隔着层无形的墙,长明灯的残光落在问泽遗的面具和魔纹上。
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只魔。
兰山远的手越攥越紧,问泽遗发觉自己没被抓住的另只手腕处,紫色的雾气牢牢纠缠住。
他的师兄,远没有在讼夜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
“师兄,你在想什么?”
他们的身体贴得很近,可问泽遗不肯出去,兰山远却进不来。
“想带你走。”
兰山远的呼吸不再平稳。
带走他。
不理智的念头疯狂侵蚀着兰山远,他也不知问泽遗若是出来,他会不会罔顾师弟的意愿。
问泽遗待在魔域,是明智的。
“这怕是不行,和魔尊说好了。”问泽遗朱红的眼瞳微微转动。
“除了想带走我,师兄还在想什么?”
兰山远沉默片刻,轻声道:“很想你。”
问泽遗说过走夜路哪怕看得清,也要带一盏灯,所以他带来了能找到的,最亮的灯。
魔域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他想拉着他走,可他却不愿意。
他说要解决一切,自愿走入险境之中。
“我也很想师兄。”
问泽遗回握住他,刻意摆出的笑容淡了些:“等离开魔域,我们就回持明宗。”
“好。”
魔气染得问泽遗头脑发昏,热劲过去,又开始发冷。
“等回去后我要歇息三五年,过整日就是种花钓鱼的清闲日子。”
明知都是奢望。
但既然是奢望,想想总归无罪。
“好。”
兰山远看出他的异样,想要扶住他,手却被阻拦在魔域之外。
一门之隔,由法器而生和他连心的烟雾替代他,攀上问泽遗的肩膀,又攀附上脖颈,松垮地禁锢着他的咽喉。
“师兄,它这是什么意思。”问泽遗笑,轻轻戳了下在喉结边打转的紫烟。
“想绑住我?”
路上,这团小东西的小心思被他尽收眼底。
魔靠着欲念和本能行事,魔性也能放大人的欲念和本能。
放到之前,问泽遗多半会假装没看到。
可他们能会面的时间极短,不该用来装傻充愣。
兰山远眼神略有躲闪,控制着烟雾从他身上抽离。
离开前,雾气还恋恋不舍地勾了下他的锁骨处的衣服。
他这幅样子,无疑算是默认。
“阑冰城内修士还需我调遣。”
可兰山远似是不想被他察觉到阴暗的心思,缓缓地松开手。
“在魔域内,你务必照料好自己。”他剥下手指上的纳戒,放在问泽遗掌心。
“这里有祛魔性的丹药。”
问泽遗头脑一热,反手攥住他的袖:“师兄,别顾左右而言他。”
“你刚才就是想把我绑起来。”
他无赖道。
“......”
兰山远抿唇,没同他对视。
他很难共情别人,但知道对问泽遗来说,他的一部分心思是被不能接受的。
如果可以,他想把问泽遗绑在小筑,甚至就锁在卧房,只能见到他一人。
师弟身体不好,所以不能用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