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师兄要求不暴露问泽遗的行踪,谷雁锦只能配好药让他自己拿去煎。
“会的。”
谷雁锦的视力似乎略有下降,问泽遗不放心地出声关心:“师姐千万要注意眼睛,我带来了北境的赤枸杞,可以养神明目。”
谷雁锦是最后一批受难的配角,根据书中所写,她在沈摧玉拜师后不久,双目近乎失明。
既然知道走向,他就绝不能让嘴硬心软的师姐重蹈书中的覆辙。
“呦,还知道操心师姐。”谷雁锦笑了,“能有多大事,不过是最近书看多了。”
“不过你提醒的也算及时,我会多注意。”
她麻利地取了药,整整齐齐包扎好,越过问泽遗递给了兰山远。
“四师弟三心二意的,忙起来什么事都能忘,还望大师兄敦促他吃药。”
”我哪有这么靠不住。”问泽遗小声抗议,却没阻止兰山远接下药包。
“有劳师妹。”兰山远浅笑,“四师弟需要静养,他的行踪还望师妹保密。”
“这是自然。”谷雁锦似笑非笑看着问泽遗。
“希望师弟出关之后,能修为倍增,灵气稳固,心思也安定些。”
“多谢师姐。”
她这话是揶揄也更是祝福,问泽遗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兰山远进入法阵中。
未时,天上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问泽遗已经换了衣裳,在温暖如春的小筑中躲清闲。
这几日不是双修,就是忙着从穹窿遗留心法、兰山远的道术中寻求抑制魔气的方法,他难得犯起了懒,盯着屋外小雪发起了呆。
几个剑修闹腾着在远处嬉戏,抓着雪打成一团。
腊梅花瓣被风吹得一片片落下,带走阵阵幽香。
“师弟想出去?”兰山远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身后。
“不想。”问泽遗托着腮,“出去又是风寒又是咳嗽,膝盖还得疼。”
在北境时他已经看够了雪。
“等到来年冬时,我陪着小泽看。”兰山远抓住他的手,“窗边凉,去床上歇着。”
“我陪着师兄。”看见桌上还有厚厚一沓宗务,问泽遗搬了把凳子坐在兰山远身边。
消化灵力需要消耗精力,用心法也劳心劳神。
没过多久,兰山远肩头一沉。
是身畔的银发青年睡着了。
哪怕总是做出副有活力的模样,问泽遗身体虚弱依旧是不争的事实。
谷雁锦常打趣他不安分,可他已经比多数剑修稳重安静。
兰山远一手提笔,一手捂着问泽遗的手。
问泽遗的手总是微凉的,就算捂热也很快又会变凉,只能反复地搓揉。
兰山远分出一缕神魂游散天地,剩下的注意全在问泽遗身上。
与此同时,西寰荒漠。
“......”
沈摧玉费劲地睁开眼,从堆积的黄沙之中抽离身体。
浑身的疼痛让他反胃,沙砾堵在伤口处又疼又痒,可劫后余生的喜悦很快占据他的大脑。
他又一次得救了。
虽然这次得救的代价有些大,他的脑袋断了片,似乎是忘了什么。
他只记得凶神恶煞的鬼面人,诡谲的魔域,可除此之外,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人被他遗忘。
他抱着头,却只能想起一道白色的身影。
眼下情况危急,容不得他思前想后。
沈摧玉强撑着爬起身来,环顾四周。
他所处的地方比狼骨丘还要荒凉,一条腿残废了,但万幸还能行走。
可他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往哪处走合适。自小生活在西寰,沈摧玉很清楚这儿的沙漠能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