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先封住他的关窍,再聚拢副宗主的魂魄,将他从结界内唤醒。”
讼夜迟疑:“是我来封住他关窍,还是宗主亲自来做。”
问泽遗身体不好,兰山远比他还要上心。
他身上每处经脉和关窍,都是兰山远在小心护着,现在让兰山远把它们重新封上,让他亲手把问泽遗变成废人,讼夜都觉得是过于残忍。
“我来即可。”
兰山远语调如常,眼神没舍得从问泽遗身上挪开太久。
“行。”讼夜如释重负,“那封窍和引魂,就都交给兰宗主了。”
“他的魂魄如今涣散,心智也未必稳定,需要加倍小心牵引。”
兰山远轻轻颔首:“多谢魔尊殿下。”
“客气了。”
看着花海中站着的白衣修士,讼夜揉了揉额头。
问泽遗倒真是命苦,还好遇着个愿意陪他命苦的,到也不算倒霉个彻底。
幸亏兰山远虽然情绪异常,却还能冷静行事。
好困。
雨下得混混沌沌,男孩坐在屋檐下,眼皮越来越沉。
原本还带着淡粉色的嘴唇变白,被他紧紧抿住。
“喵!!!”
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一旁的纸箱,里头的黑猫突然炸了毛。
它狠狠挠向问泽遗白皙的手背,在上面留下三道不深的红痕。
“啊!”
男孩没太多心思,痛得清醒过来,疼得微微皱眉。
“为什么咬我?”问泽遗有些气,沉下脸盯着黑猫。
之前不是已经不咬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咪。”
黑猫耷拉着脑袋,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讨好地要舔他的伤口。
“再这样,我下次不喂你了。”
问泽遗负气地背过身,从兜里翻出来个创可贴,却完全遮不住长长的抓痕。
雨大得出乎他预料,他又等了会,终于打算克服寄人篱下的局促,想办法求助那几个半熟不熟的长辈。
可他仔细一想,原本记性很好的头脑,眼下一个联系方式都不记得。
刚才还记得舅舅的脸,现在连舅舅的脸也忘了。
手腕上的电话手表不知何时消失,彻底失了联系的方式。
问泽遗茫然地看向天空。
.......好像有谁给过他灵符,说过只要他找他,一定会出现。
可他记不清了。
对,灵符。
他翻遍全身上下,哪有什么灵符的踪迹。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各个面容模糊。
可要是再淋雨,今晚肯定会发烧。
问泽遗忍住冷意脱下外套,想要蒙在头上抱着猫离开。
可就算出去,他能去哪呢?
神魂涣散之下,本身就差的方向感变得更差。
城市开始变得扭曲,远处沉沉的雾冒出黑气,像是要把人吞噬。
他掐着自己的手腕,极力稳住思绪。
红绿灯再次转换,问泽遗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屋檐下待了多久。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随时要把他吞噬。
模糊的人群之中,出现一道清晰的身影。
身形颀长的青年一身黑衣,奇特装扮在人流之中格外惹眼————他打着顶黑伞,手中提着一盏奇怪的灯。
灯是古代的款式,上面镶嵌的不知是什么石头,可看起来价格不菲。
像是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