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不开身,我替她来管药寮的琐事。”
听到问泽遗是来管事的,原本因为谷雁锦不在而心生倦怠的修士们陡然精神。
懂眼力见的药修忙不迭散开干正事,顺道拉走旁边还在状况外的同门师弟。
他压低声,挤眉弄眼示意师弟:“别偷懒,小心让副宗主责罚!”
现在的尘堰管不来事,可问泽遗手里有实权,又和兰宗主关系极好。
若是等会因为懈怠被副宗主问责,实在是划不来。
“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丹药没炼成,过会该炸炉了!”
师弟恍然大悟,跟在师兄后头进了丹房。
“尘长老来药寮又是为何?”
问泽遗抬眸,饶有兴趣盯着面色铁青的尘堰:“总不能也是为了管事。”
“不是。”
尘堰如今佝偻着背,比问泽遗矮了半个头。
他身上不住冒着冷汗,声音不自觉低下:“是宗主让我来办件事,眼下已经办好了。”
他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沈摧玉:“恰好我这徒弟想来见世面,也想给药寮帮忙,我就把他也带上了。”
“想必是要紧事,还得你亲自来办。”
问泽遗轻笑。
他看向沈摧玉,银蓝色的眼中闪过探究欲:“所以这位师侄......是想留在药寮?”
沈摧玉咬牙不语,强忍着怒气。
碍于问泽遗的身份,他只能恭恭敬敬弯下腰:“是,我虽手脚粗笨,却也能干些杂活。”
“行。”问泽遗也没多计较,点了点头。
“那你就留下,但不能乱跑。”
“是。”
问泽遗答应得太爽快,沈摧玉反倒迟疑半晌才应声。
“不过尘长老旧伤未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问泽遗状似关切,“是否需要我差人送尘长老离开?”
“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尘堰深吸一口气,这才没被气晕过去:“我的大弟子还在药寮外候着,沈摧玉就拜托师弟了。”
“放心。”问泽遗的笑容加深。
“我定然会照顾好沈师侄。”
骑虎难下,尘堰不放心地看了眼沈摧玉,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因为太过心慌意乱,他还险些被门槛给绊倒。
问泽遗欣赏过他的狼狈相,这才悠然走到沈摧玉跟前。
沈摧玉被他吓得往后退半步,问泽遗也恰到好处停住步子,没和他挨得太近。
“沈师侄。”他淡淡道,“前些天你认错人,求宗主收你为徒。”
“我对你印象深刻。”
他每说一个字,沈摧玉的面色就白一分。
问泽遗的声音渐渐变冷,眼中透着凉薄的玩味:“可事到如今,你还想要宗主做你的师尊吗?”
“不敢肖想。”沈摧玉的手不住发抖,低着头道,“当时冒犯宗主,是因为我认错人。”
“如今寻到真正的恩人,我自然不会打搅宗主与您。”
最后的几个字,像是生生从他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问泽遗意味深长:“如此甚好。”
“尘长老是个尽职尽责的师尊,如今师侄寻得良师,我该恭喜师侄才对。”
“只是不该觊觎的人,还请师侄不要靠近。”他的声音很轻,仅有两人能听见。
“师侄聪慧,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是。”
在问泽遗看不到的地方,沈摧玉眼中的不甘愈发鲜明。
尘堰对他的确很好,甚至比对其他徒弟都好,可他放不下的永远只有兰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