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泽遗厉害归厉害,却也是个实打实的病秧子,这事持明宗上上下下都很清楚。
清楚兰山远不可能让他单独留下,而他也恰好累了,问泽遗便不再推辞。
他笑道:“行,那我同师兄一道去。”
两人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走出药寮。
在无风的地方待得太久,就更容易受风受凉。
刚出药寮没几步,问泽遗就被迎面吹来的秋风呛得咳嗽起来。
今年的秋季比前几年都冷,时不时还会刮阴测测的风。
他咳得脸颊泛红,嗓子也微微发疼。
“又受风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兰山远面上惯有的笑意消失。
他将问泽遗嫌闷露出的脖颈细心遮盖住,给他递了水。
“不碍事。”
咳嗽很快止住,问泽遗取出一个布包,里面装满了黄澄澄的糖块。
他从中取出枚梨膏糖来,就这水含在嘴里。
问泽遗含着糖,没忘记往兰山远嘴里也塞了颗。
他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好让兰山远放宽心。
“怎么样,甜不甜?”
他银蓝色的眼睛微弯,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你从哪得的糖?”
兰山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嘴里有糖块,声音被迫变得含糊。
问泽遗犹豫了下,老老实实道:“药寮的药修给的,说能润嗓子。
说罢,他还找补了句:“不是值钱玩意,就是他们番好意。”
同他想得一样,兰山远的眼神暗了暗。
“师弟的人缘素来很好。”
他轻描淡写道。
梨香在味蕾炸裂。
甜腻过头的味道,却带着几分酸意。
第120章 爱徒
嘎嘣一声,问泽遗咬碎糖块。
“醋缸。”他小声嘀咕。
“别人给的吃食未必安全。”兰山远不置可否,定定看着问泽遗,“我担心祸从口入。”
“嘴硬的醋缸。”
糖渣融化成糖水,问泽遗不紧不慢地总结。
“现在要担心祸从口入的分明是师兄,哪里是我。”
春/药与原本的狗血文密不可分。
原文之中,沈摧玉给原主反复下药,这才导致原主到最后形成药瘾。
显然,下药强制是沈摧玉难以割舍的爱好,也是他最喜欢用的阴招。
问泽遗很清楚借沈摧玉八百个胆子,沈摧玉也不敢觊觎他。
可沈摧玉今日的态度,摆明了是要等个机会,让兰山远把春/药吃下。
说他起色心也好,报复也罢,他确实对兰山远贼心不死。
“小泽是在吃醋?”
灿金色的阳光下,兰山远的瞳孔蒙了层光。
“我没有。”
兰山远关注的地方太歪,问泽遗好气又好笑:“我是担心你。”
“虽然沈摧玉成不了气候,可他后边有高人相助。”
祂上次帮沈还是拜师时,而进入持明宗后,沈摧玉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规则说过好多次放弃沈摧玉,可前几次都没真正放弃他,这次也同样说不准。
“瞻前顾后。”兰山远认真道。
“小泽,你很少如此。”
问泽遗语塞。
的确,如果他面临和兰山远相同的处境,并不会太过担心自己。
关心则乱了。
“不会有差错。”
兰山远面上露出浅淡的笑,表情虽然还有些冷,但比之前做起来自然得多。
“就算有,也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