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2 / 2)

大秦人是真的不爱洗澡,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身边的家仆、佃农们、工师工匠还是得收拾干净,起码夏季一周必须洗一次,冬季两周必须洗一次澡。

况且张婴认为,干净的衣着,有助于提高工匠工师们的自信,意识到自身的价值,会更有奔头。

韩信瞳孔微微一缩,道:“小郎君,认真的吗?”

“对啊。”

“下地、做工,时刻都会弄脏。他们甚至可能会为了干净敷衍劳作。”

韩信两只眼睛都写满了“吃力不讨好”的不赞同,继续道,“若长期供应,是毫无用处的伤财……”

“反正我不认为浪费。”张婴连连摆手,“不说别的,你们干干净净的,我看着都会高兴舒服许多。”

韩信陡然沉默。

张婴也没管他。

因为羊毛线等事,他巡游回来后又是被嬴政奖赏,又是羊毛羊线的分红,他拿到了很大一笔钱。所以他自信满满地继续询问商贾,挑选其他可以购买的用品。

可惜大秦市场太单薄了。

这种有钱花不出去的感觉还真的是惆怅。

【这大秦的市场,看来看去还不如看任务面板。光团,奖励已经发放了吗?】

【宿主放心,在你抵达咸阳的时候就发放了,主系统说一定会在三日内送到。】

【那好。】

……

两人买好东西,韩信带着一摞摞驮着衣物、皂角物件的骡马回归。

张婴让韩信在这准备发放东西,他再去找一下乌兄。

张婴刚离开,韩信的亲阿母恰好寻了过来,她先是震惊这么多的物件,等听到他们要免费发放的时候,亲阿母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这,这全部免费送?”

韩母年纪并不大,但身体有些弱,还拄着拐杖,伸手颤巍地摸了摸满车的物件,都是结实不错的好料。

“是也。”

韩信点点头,“阿母,这小郎君向来心善。”

“称谓得尊重些!”

韩母拿起拐杖“啪啪啪”打在韩信屁股处,韩信

也不敢躲,只能抿嘴受着,目光死死地盯着韩母生怕阿母打他的时候不慎摔倒。

韩母气喘吁吁地放下她道,“我当初就说过,小郎君心善,年纪又小,我们更得恪守本分,作为他的佣耕者,食君之禄要……”

“阿母,我知道啦。”韩信态度有些敷衍,“大秦不是讲究各司其职么,我佣耕者的能力不就是更好地……哎呦哎呦,阿母别打了,小心伤着。我尽心,尽心……尽力。”

韩母这才松开拐杖,又摸了一把皂荚,看到下面还有布匹,瞪了韩信一眼,道:“竟连布匹都送,小郎君人小不懂,你这么大人还不帮忙盯着。这世道还不稳,人太好了可是会被欺负的。

等等,这帛纸上还记着些名字,难不成是连长安乡的乡邻也送吗?”

韩母余光正好瞅见用来记录名册的帛纸,目光忧心忡忡,柱起拐杖拍拍韩信的身体,道:“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还是给小郎君提个建议,将这些作为认真劳作、干活的奖励,或许会更好些。”

“阿母,你不还说不得干涉主家……”

“嗯?”

韩母拐杖下得更重,“我知道你练剑法,学兵书,是想封侯拜相,建功立业。但何时教出你这样的白眼狼,当年若不是小郎君心善,你阿母我早死……”

“是是是!我知道……”

韩信点头,但攒紧的拳头并没有松。

韩信答应之后,又被亲阿母耳提面命好一会,亲阿母才离开。

而张婴转了一圈没找到乌兄,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韩信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托运来的物资也摆在那一点都没动。

“怎么了?”

韩信无奈地将母亲的话复述了一遍。

张婴听完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主要是羊毛线羊毛布匹打开之后,他以为布匹在秦朝的价值会大跌,没想到依旧是硬通货,那确实不能白送,一个没操作好,会升米恩斗米仇。

“刘大娘说的奖励方法不错。”

张婴信赖地看向韩信,“多劳多得,就按她的做。”

韩信一愣,忽然道:“我阿母不过一乡野村妇,小郎君也听……”

“英雄不问出处啊!你阿母说得这么有道理,我为何不听。”

张婴抬起头,一脸不爽地拍拍韩信的大腿,“要尊重阿母啊!没有阿母,哪来的我们!”

韩信一愣,眼底微微泛亮。

迟疑片刻,他忽然道:“其实关于粮仓的事,是因为数月前,小郎君说过一句要让粮仓越隐蔽越好,能防过流民军队最好。但乌郎君认为之前的粮仓达不到要求。

正好这附近田亩都属于小郎君,也没有耕种粮食,在与张女官说过一句后就改建。”

张婴一愣,没想到韩信会忽然回答他之前问的问题,道:“这样啊,其实没什么必要。”

韩信见张婴一脸不认可的表情,忍不住点头道:“果然小郎君也不喜欢这种张扬的方式,其实我更推荐另外一套方案。”

他指着外面的围墙道:“首先(),外面的围墙都拆掉。”

张婴闻言眼睛一亮?()?『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笑道:“说得对!”

韩信道:“这些巡逻少年都取缔。”

张婴拍手道:“就这么办!”

韩信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道:“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①。我们也应当将此理论运用在保护粮仓上。比如,将正面进入粮仓的路都封死,以悬崖峭壁为面,环绕修建高耸的围墙,通过云梯吊篮上面,或者走潜水之路,在我看来……”

“咳!咳!”

张婴都想要喊救命了,我就是个粮仓,不是军事要塞,嘴角抽搐道,“停!停!也,也不至于。”

韩信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忽然恍然大悟道:“小郎君,这两样在军事要塞中运用得很多,进出粮仓并不会麻烦。”

张婴嘴角一抽,就是不想和军事要塞扯上关系啊。

“哈!老套至极!”

伴随着“哒哒哒”马蹄声,熟悉的嗓音响起。

张婴一愣,回首恰好看见身披白色铠甲的乌少年郎快步冲来。

真是有一种众人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④

乌郎君拉起了骏马缰绳,马前蹄狠狠地踩在韩信身前的土地上,溅起一层泥土,马脸几乎能贴到韩信脸上,但乌少年骑术高超就卡在了那几毫米的距离。

韩信即便被马蹄逼迫,恢复面无表情,眼底甚至闪烁着一抹讥讽。

完全没有被吓到。

倒是站在一旁的张婴被吓了一跳。

项羽翻身下马,瞥了一眼韩信,轻嗤一声:“怎么?不装木头了?”

“信不知乌郎君在说甚?”

“得了吧。”项羽冷笑一声,“当旁人看不出你孤芳自赏。本以为你有真才实学,所以傲慢,没想到就这……不值一提。”

韩信脸色冷下来,道:“总比搭建土堆,几乎明目张胆地告诉旁人这里有重要辎重来得好。”

“哈哈哈!那又如何!”项羽轻蔑地回怼,“有我在,这就是攻无不克的堡垒。”

“莫非你一辈子在小郎君这不成?”韩信冷笑。

“……我会……”项羽看了张婴一眼,将提前带阿婴走给咽回去,然后冷漠地看着韩信,“与你何干。”

……

张婴:……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

这氛围,怎么感觉两人越来越不对付。

张婴若有所思时,忽然感觉身侧有重重的呼气声,他抬头,恰好与乌少年瞪如铜铃大的眼睛对视上。

张婴吓得连退两步,险些摔落在地时又被乌少年气势汹汹地地一把拎起来。

张婴四肢熟练地耷拉着,露出了一个软软的微笑:“啊,乌兄!好久不见。”

项羽道:“我是乌兄吗?”

张婴一愣,对方眉毛高高挑起,显然是心情变得更差劲。

() 他心下一紧,沉吟片刻,见对方脸色越来越黑,才不得不尝试性地低声道:“啊?难道乌兄改姓氏?……()”

“鬼扯的改姓!是大兄,大兄记住了吗?是大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乌少年对着张婴侧面咆哮完,然后将他拎到正前方,牙痒痒地盯着张婴,“为何将我一人留在咸阳?我不比那些墨家子弟值得信任吗?回来之后也是先找韩信这厮。现在连大兄的称呼都忘了,怎么?你看不上我?”

“我哪有啊?我车途劳累几个月,澡也没洗,衣也没换,见到韩信第一句是问乌……大兄在哪里,匆匆跑来就是为了与你见面,我怎么可能看不上最厉害的大兄!”

张婴一听质疑,狡辩的dna就动了,“大兄,你身为男子,男子汉大丈夫,行走在外总不如女子的心思细腻,难道你就能事事妥帖?”最后还不忘反pua一招。

果然,乌少年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了一抹迟疑。

停顿片刻后,他声音缓和下来了一些,道:“但凡是我认可的兄弟,我是不会忘记的。”

张婴先啪啪鼓掌,然后笑眯眯地揽住乌少年,点头道:“所以我最崇拜大兄,大兄值得我一辈子学习,是我一辈子憧憬的伟岸壮士。”

项羽:“……”

努力扳平的唇角控制不住地隐隐翘起。

韩信瞥了项羽和张婴一眼,默默地后退了半步。

“我不是故意不见你,是同学室的何,他带着从沛县来的老乡求见。”

项羽像是在解释之前失踪的原因,他一把将张婴捞起来,两人翻身上马。

“嗯?”张婴一听是萧何求见,顿时有了兴趣,“是出什么问题了?”

项羽脸上滑过一抹古怪的笑意,道:“他的问题是你最擅长的,去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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