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怎么会出现在此。
三人心中同时涌现出一个词,危险!
没有人回答嬴政。
春兰殿仿佛被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三百六十度转了N圈,冻得不行。
原本懒洋洋的如桥蹑手蹑脚地躲到旁边的圆柱帷幔的后面,他见张婴纹丝不动,还偷偷探出个小脑袋,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阿婴婴,我们先躲一躲,让大兄直面父皇的怒火。”
虽然他极力压低声音,但习武之人耳聪明目。
张婴是没怎么听清楚,但另外两人……
扶苏:……
“你在浑说些甚!”嬴政眼神冷冷地扫了一眼帷幔处的如桥,“给朕滚出来!”
如桥浑身僵硬地走出来,僵笑着唤了一声:“父,父皇……”
还未说完,嬴政冷哼一声打断如桥,道:“齐眉之龄,比稚子还顽劣不堪,行事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如桥顿时僵在原地,瑟瑟发抖。
张婴深吸一口气,露出暖暖的笑容迎了上去,拱手道:“仲父,几日不见,越发威武不凡。”
他抬头,恰好对上嬴政如鹰的双眸,张婴心下一紧,就听见嬴政冷哼一声道:“你今日来寻朕,是为了扶苏?”
张婴身体一顿,这话听着怎么有些耳熟,但情绪紧绷之下,他下意识就将话给丢出去,“仲父怎会这般误解阿婴!二十日不见,仲父都不想见阿婴吗?太过分了!”
扶苏眼眸微眯,轻轻地瞥了张婴一眼。
如桥惊讶地吃手手:阿婴婴糊涂啊!怎么对父皇说了与对大兄一模一样的句子。
“是吗?不是知他类他?”嬴政居高临下地盯着张婴,声音很平静,但压迫感十足,“我还以为世人皆认为我行事残暴,都替扶苏委屈呢。”
张婴:!!!
这话一出,张婴瞬间意识到之前那一股子熟悉感从何而来。
好家伙!他串词了!
你们两位不愧是是父子,质问的台词语序都不带变化的。
张婴还没从尴尬中回过神来,嬴政忽然道:“阿婴,你认可扶苏做得对?”
话音刚落,扶苏也转头看向张婴。
如桥担忧地瞅着张婴。
张婴:……
这尼玛修罗场啊!
张婴脑子转得飞快,他没有正面回答嬴政的话,先对赵文招了招手,道:“赵文,目前日落西山,劳烦你准备些冰镇西瓜,晚膳过来如何?”
赵文头皮发麻,余光瞥见嬴政的神情,拱手道:“老奴这就去。”
“嗯。”张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我!今天这个夹气包是当定了,所以得吃饱喝足,才不枉千里迢迢过来宫中一趟。”
夹气包是个新鲜词,但稍微想一想就能理解意思。
众人:……
“真的。现在你们一个个问我站在谁那边。”张婴摊了摊手,
神色无奈,“左边是仲父,右边是扶苏阿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能站在谁那边?”()
嬴政平淡道:“大秦不禁议政,你畅所欲言,朕不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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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也开口道:“正因为你在意我们,没有立场,所以你的答案更中肯。”
张婴嘴角一抽,明白了。
估计嬴政和扶苏争吵后,回去都被自己各有立场幕僚下官进言,两人心智再坚定,多少也会被旁人的意见给劝迷糊。
所以才会在见到他时,不约而同地抱怨“是不是替对方说话”,所以才会在得知张婴立场中立的时候,想让他说一嘴,顺便打破僵局。
理清楚这一点,判断出两位大佬都有和好的意向,张婴脑瓜子一转,便知道要如何破局了。
张婴先是看向扶苏,开口道:“扶苏阿兄,那些待诏博士,你认为要不要审?”
扶苏微微蹙眉,道:“当然要审,但不能全……”
“好,有你这句要审就行。”张婴制止扶苏继续说下去,然后看向了嬴政道,“仲父,你是一定要将待诏博士全部抓去牢狱审?还是说在其他地方审也行,只要能得到具体线索。”
嬴政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婴,道:“能得到线索也可。但阿婴,很多博士信奉“士可杀不可辱”,他们比你想象中要倔得多,赵兴圈了他们二十日日也没审出什么。
对某些硬骨头,必须严刑拷打,用他们杀鸡儆猴,方能部分胆小的博士那找到线索。”
扶苏微微皱起眉。
张婴不给扶苏张嘴的机会,连忙道:“对对对!好,仲父和扶苏阿兄的核心目的就是,审出细作,找出线索。区别只是两人想用手段不一样,这好办,我已经找到后续线索。”
扶苏和嬴政同时扭头看他,眼底盈满了不信。
张婴嘿嘿一笑,两只小手往身后一背,慢吞吞地边走边说,道:“逐客堂的高士子是某位待诏博士的犹子。这些待诏博士在两月之前便与他联系,希望高士子提供逃亡的大船线路,目的地是阳湖。
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定死一个地方,阳湖必有蹊跷,可以从那开始调查。”
扶苏:“此言当真?!”
嬴政:“所言可信?!”
张婴迅速点头,他见嬴政和扶苏一副“蹙眉深思不太相信”的模样,尤其如桥还在一旁低声疑惑道:“阿婴婴,你说的是来寻你那人?高士子?但他在逐客堂时,不还唧唧歪歪地质疑你吗?”
“对啊!但你也得准旁人改邪归正,弃暗投明嘛。”
张婴眨了眨眼,甚至用开玩笑的方式浮夸地来了一句自恋的话,“毕竟我是成功无数,令人信服的小福星嘛。擅长以德服人。”
嬴政和扶苏身体微微一顿。
扶苏道:“临下以简,御众以宽①,成长了。”
嬴政更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道:“善御下,大善!”
张婴:???
这一瞬间,他觉得似乎与扶苏和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