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幽寂的昏暗，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但在两人的感知中，却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似有轻微的震荡从那个方向蔓延过来。

“长青果。”

姜长生目视空寂，神态淡然的道：“你这些年倒也不曾懈怠，罗汉真身练的不错，硬接我七剑仅退两丈，我能败你，却也杀不了你。”

天地灵果被人夺取，空寂倒也不怒不恼，诵念佛号之后微微摇头，便要转身退去。

唰！唰！唰！唰！唰！！

而在这一片低洼水泽的中央，则生长着一株妖异的绿植，绿植并无任何叶片，仅一根笔直向上的主干，在其顶部则有一枚晶莹剔透，呈翠绿色的果实。

空寂和姜长生的动作都同时一顿，转头往一个方向看去。

面对这突然袭来的一剑，空寂依然慈眉善目，合十的双手中，右手上抬，古铜色的两指凌空一弹一断，与那袭来的剑光硬碰一记，将剑光一下子荡开。

而空寂身后的水泽，也是一样炸开，纵横交错般的龟裂，被掀起到空中的水花，都似被散溢的无形剑气，切割成了一块块方方正正的水液。

无生寺，苦行院首座。

“……”

在地渊之中，大动静意味着危机，同时也意味着机遇。

“我佛慈悲。”

看着姜长生将长青果摘走，空寂双手合十，不再上前争斗，而是叹息道：“多年不见，姜施主剑法终于通玄，善哉善哉，看来此物是与贫僧无缘了。”

“善哉善哉。”

“嗯？”

两人彼此之间的一丈范围内，并无任何变化，连水纹都波澜不起，旁边那一株长青藤与生长的长青果也是并无动静，但姜长生身后的水泽，则是一下子炸开了漫天水浪，掀起无尽水雾弥漫四方。

空寂口中诵念佛号，双手高举上抬，但见整个人身上光影一闪，璀璨金光隐现，似一尊现世罗汉虚抱形体，两只古铜色的手掌向中间合拢。

他身上僧衣处处是缝补的痕迹，甚至有些地方还可见尚未修补的窟窿，裸露出其内部的肌肤，尽管其人样貌干瘦，但肌肤却呈古铜色，迈步行走间自有一种无形威压。

轰！

空寂再接，再退。

空寂面目慈和的看着水泽中央生长的那枚翠色鲜嫩的果实，双手在身前合十，若祈祷状，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要伸手将其采摘。

姜长生一连七剑斩出，空寂连退七步，直至退到距离长生果约有两丈之外，而姜长生则恰好走到了那枚长青果的一侧，伸手一捞，便轻巧将其摘下收起。

水泽中一名穿着破旧僧衣的枯瘦僧人，正往中央走去。

乃无生寺现存‘空闻觉玄’四辈僧众里最长一辈，更是无生寺宗师中的顶尖存在，在整个寒北都有着赫赫威名，曾以肉身撼山崩，救下依山百户村民，位列寒北宗师第四！

但就在这时，一束凌冽的剑光陡然破空而来，沛然剑意犹如滔滔大河从天而降，视线中甚至瞧不见那剑光的分明，只能看到一点寒芒犹如凌空一线。

来到地渊多日，他收获颇丰，加上这枚长青果，他已有一些把握能冲破生死关，迈入换血之境，此时直接回返宗门闭关也不是不行，但既然又遇到情况，那总归过去看一眼。

他已打定了主意，若有意外收获，那便顺手取之，若是没有的话，那便差不多可以暂离地渊，回返宗门，尝试闭关，冲击换血那一步了。

这边姜长生遁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