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阮雾,想起进门时她手里拿着的那个花灯,低眉苦涩的抿了抿嘴唇。
阮明嘉只买了一个。
没有她的。
早该知道的,阮明嘉待她很好,可是比起阮雾来说,还是天差地别。
她不回来的这十年,桌上永远多摆着一副空碗筷。还有方才妈妈和她说爸爸亲手剥了一碗莲子的事。
到底是比不上她。
“吃饭了!”阮夫人扬声一喊。
三个人都走到餐桌前坐下,阮明嘉坐在主位,右手边坐着阮夫人和阮清,左手边坐着阮雾。
阮明嘉例行温声开口,“清清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
阮清报的法语专业,学翻译的。
听到阮清如此回答,阮明嘉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嘱咐她平时多交几个朋友,别老自己闷着。
然后扭头看向阮雾,状似无意般,“听说前天晚上你和秦家那小子一起吃饭了?他还送你回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阮雾花了几秒时间就意识到阮明嘉可能派人监视自己,攒了一早上的不痛快瞬间爆发。
她蹭的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发出刺啦的刺耳声,“阮明嘉,你够了!你凭什么找人看我,凭什么啊!你怎么敢啊?”
阮明嘉面色铁青,高高的举起手。
阮雾见状冷笑一声,整个人靠前一步,微仰起头,“怎么,想打我,你打啊。”
阮明嘉看着面前的小女儿,瞳孔微缩,不外乎其他。
阮雾实在是和黎雅月太像了。
尤其是吵架时咄咄逼人的样子,母女俩的神韵像了十成十。
他的手微微颤了颤,缓慢放了下来。
而阮雾,转身的时候手臂不小心拉扯到桌沿的那盘莲蓉味的月饼。
清脆的盘子落地的声音,月饼砸在地板上瞬间七零八碎。
阮雾眼都不眨的拎包换鞋走人。
看着玄关上的兔子花灯愣了愣神,到底是没拿走。
阮明嘉看着那碟掉在地上的月饼,摆了摆手,“你们吃吧,我去书房待一会。”
这一呆就是一下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阮明嘉站在窗户前喃喃自语,“怎么还没回来,这么晚了。”
阮夫人上前给他递过去一杯茶,语气没什么起伏,“没回曲海?”
“没。”
“你说你好端端问她这个干嘛,孩子能不和你置气吗?”
“我哪敢派人跟她,我昨天碰见秦锋了,他家老大碰见了,回家跟他说的。”
“那他俩……”
阮明嘉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想什么呢,还有前院舒家那丫头和付家的小子。”
顿了顿,他又道:“我是不能愿意的,秦家那小子太混了!我去年见过一次,是出类拔萃,就是戾气太重了!”
另一边。
阮雾跑出家门后没多久收到舒窈的电话,手机那头传来舒窈古灵精怪的声音“阮阮,吃完饭没呀,来我家玩啊!”
她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回答:“好。”
“我家就在你家前面那条街的院里,你进来和我说,我下去接你。”
阮雾拖拖拉拉的一路踩着焦黄的银杏叶到了前街。
“哪儿人,姓名,请出示证件,找谁?”门口穿制服查岗的人严肃的问阮雾。
阮雾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双手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