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的大片黄土, 太阳光大片大片的洒在上面,凄凉又悲壮, 机场门口的旅客渐渐多了起来,街道两旁随处可见摆摊的小贩。
陈井拍拍她的肩膀,“走吧, 一路平安,回家记得报一声。”
上飞机后,机舱内空空荡荡的, 随处可见的都是装在箱子里的药品之类的东西,她随便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海拔渐渐升高,黄沙遍地的苏丹与滚滚而流的尼罗河慢慢淡出视线, 然后消失不见。
阮雾偏头靠在窗上, 垂下眼帘, 始终绷着神经一门心思只想着阮明嘉的病情。自从阮夫人打过电话之后, 阮雾再往回打对面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 她也想过是不是阮明嘉故意装病骗她回去, 但是阮夫人哭的实在是撕心裂肺, 她实在是拿不准真实病情到底是怎么样。
飞机径直落在京港机场,机场大厅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大部分说话带着地道的京味儿,如今正值初春,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她在非洲呆惯了,一年四季短袖长袖,上飞机前还是陈井递给她一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件到脚踝的深色风衣外套。她戴着墨镜,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紧紧收拢着外套,大步流星的往出口走。
这次回来,她除了阮明嘉谁都没通知,刚想在出口随便打个车回城西,结果老大远的看见阮明嘉的秘书。
谭秘书得了阮将军的指令,不确定阮雾的落地时间,在阮雾发了微信告知阮明嘉上飞机时,他就驱车前往机场门口等着, “满满,这里。”
谭秘书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帮阮雾把行李箱抬上车,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点点收紧,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不自觉的轻咳一声,“满满,待会回家,好好陪陪将军。”
阮雾听着谭秘书带了点讨好的声音,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心想她爸病的得多严重,连医院都不住了,抽抽噎噎的开口,“谭叔,我爸每年都定期体检,天天都跟院里的叔叔们一起锻炼钓鱼,还去健身房......”
谭秘书自从工作以来就没撒过这么大的慌,心底不禁叫苦连天,眼底闪过一抹为难,只能苦着一张脸干巴巴的安慰,“满满,别哭,放宽心。”
阮雾不听,自顾自的低头抹着泪,黑色奥迪车在她回来前特地被改装过,车窗全都换成了单面的,一路畅通无阻的驶进城西大院。隔着窗户,阮雾看着和她走前并无半分区别的院子,一幢幢红墙小楼整整齐齐的落着,阮家的那栋房子和从前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连锁都没换过。
她拎着行李站在门前有些无措,谭秘书生怕大周末的被院里那几个小崽子看见她回来,脚步匆匆的走上前替她摁了门铃,阮夫人开门后,谭秘书四处张望了一番,赶忙把人推了进去,好生安抚着,“赶紧回家吧。”
房间里的陈设和原先并没有什么分别,花瓶的位置好像还是她临走前摆放的,她粗粗扫了一眼,松开捏紧箱子的手,见不到阮明嘉的不安仿佛要渗透她的四肢百骸。
“陈姨,我爸呢。”
阮夫人瞧着瘦的不成样子的阮雾心里也不舒坦,抬起白皙的手指虚虚指了指书房,“在书房等你呢,快去吧。”
她心生狐疑,不是说病的很重,怎么还在书房。她抬脚踏上楼梯,一阶一阶的往上走,有什么念头飞速的从她脑海里闪过,她迫切想要去验证。
而后脚步匆忙的走到书房门前,弯起骨节轻轻叩了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