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阮雾神情不太自然,视线乱瞥,“今天下班早,回来多陪你几天还不行吗?”
“多陪几天?你干脆搬回家得了。”他漫不经心的开口。
“再--再说吧,我困了,上楼睡觉了。”
阮明嘉看着她的背影一口气叹了又叹,也不知道她闺女知不知道秦知聿相亲的事儿,他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要是挑明了说吧,估计她又觉得自己监督她,要是不说吧,他看着秦家夫妇热络的安排儿媳妇怎么想怎么窝心。
他走上书房,坐在公文桌前想着白天早知道直接和秦锋挑明了算了,还能多骂他几句。现在两家给俩结婚了的孩子相亲,算是什么事儿,传出去不得落人话柄。
如今已经进入七月,京港的深夜也带着燥意,阮明嘉视线落到日历本上,被他圈起来的日期有些刺眼,他给军区院长打了个电话,拜托他抽空问问阮雾还要不要待在军区医院,合同没两个月就到期了,还有军籍的事儿,如果确定留下就赶紧办文件,要不然指不定哪天两个人闹离婚,人又跑了。
还有一个就是,一旦阮雾入了军籍,秦家要是再安排相亲,就属于破坏军婚,到时候他就气势汹汹的上门,天天找秦锋的茬!
翌日,秦知聿在家相亲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城西城北两个院子,阮雾出去买个早餐的时间,巷子口排队的前头正碰见城北院里刘书记的老婆。
“哟,这不是阮家的闺女吗?打非洲回来了?”
阮雾尴尬的笑了笑,她只是从舒窈嘴里听说过,然后七年前偶然遇见过一次而已。
“回来了,阿姨。”
巷子口这家的包子铺开了几十年,大院里面没人不爱吃老师傅这一口,皮薄馅多,再配上一碗豆花,整个早上都热气腾腾的,刘夫人瞧着队还长着,自来熟的拉着阮雾就开始聊天。
“满满,今年也二十六了吧,我记着窈窈还比你小呢,人家和清允都结婚小半年了,今天早上你们家前头的陈家还说东子过了冬也得结婚了。”
她点点头,“东子哥和清嘉也该结婚了。”
刘夫人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凭一己之力让秦知聿相亲的事儿走遍大街小巷,她拍着阮雾莹白的手背,笑眯眯的开口,“今天中午阿聿也去相亲了,你和舒家那小子处的怎么样了?我可听说昨儿个还一起吃饭了呢。”
阮雾惊叹于她消息的灵通度,又庆幸刘夫人有什么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秦知聿真的去相亲的事儿,紧紧的捏着手机,期望着能从语言上和秦知聿分别开来。
“阿姨,我和舒景和昨天刚认识,一点关系也没有。您先排着队,我先给我爸买别的去。”总好过某些人明知道自己结婚了,还要去相亲。
话音刚落,她就转身离开了,走去了卖羊肉粉那家,打包了三分步履匆匆的回家。
她再厨房倒腾碗筷的时候,阮明嘉和阮夫人刚晨练回来,两个人说话声清晰可闻的回荡在客厅里,“秦锋还真给他相亲?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阮夫人宽慰,“别生气,咱们家孩子比秦家小子差哪了?赶明儿,不,今儿我就去城南城东瞧瞧去,还找不到一个比他秦家好的了?”
阮明嘉脚步极重,背着手不停缓解着怒火,倏地闻到了一股羊肉粉香气,下一秒,阮雾端着碗从厨房里走出来,目光平静,语气淡然,“爸,陈姨,吃饭了,我医院有事,先走了。”
她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京港乱逛,刚下过雨的天气,万里无云,她思绪杂乱的很,不知道怎么的,她开车往潭拓寺去。
红砖瓦墙依旧刺眼,阮雾停好车从山脚慢慢往上走,石阶上的雨水已经被扫净,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耳边时不时的传来让人心绪平静的佛经诵读声,她从前来时只在山脚处的大殿停留过,未曾想过山脚之上是一片清幽。
她走到半山腰往上的地方,看见很多穿着灰蓝色僧衣的小和尚,成群结队的往山下走,手上还抱着经书,像是去上早课。此时山顶不过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