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宿回答:“我这学期很忙,所以没在实习。”
说完,他有点好奇:“小纪老师还好吗?”
“纪弥好像刚升过职。”苏应钟回忆了下,“也是该往上跳一跳了,他事业心一直挺强的。”
“技术中台就是神仙打架,每个都是大佬,谁事业心不强会去那里卷?”有一个原画师笑着打趣。
然后他问林观清:“说起来你搬家聚餐,为什么没有请Shimmer?之前不是总吹逼,说你俩感情特别好?”
本来林观清默默待在角落,埋头研究茄子烤熟没有,被冷不丁地询问后,抬起了一张俊脸。
“这怎么是吹逼?不信你去问他本人,到底和我关系怎么样。”
他一边说,一边单手撑住头,笑了声:“以及我问过他要不要来聚餐,他说这次算了,怕被骚扰。”
“开什么玩笑?在场的各位不都对Shimmer毕恭毕敬,谁敢对他那样啊?!”原画师诧异。
林观清似笑非笑地说:“我啊。”
原画师:“……”
不敢想象,恐怖如斯。
傍晚,被请来暖居的客人们一一离开,苏应钟想问谢屿走不走,走的话正好他们俩还算顺路。
然而谢屿已然摆出主人的姿态,光鲜亮丽地在大门口送客。
于是苏应钟把询问憋了回去,与他擦肩而过时,只留下一句话。
“只要老婆的哥哥够努力,老婆年纪再小,也能让你吃上软饭。”
·
今天来做客的都是同事,走的时候一群人主动把卫生收拾好了,苏应钟还拎走了垃圾拿去倒掉。
屋主们不需要再自己打扫,兄弟两个都坐在沙发上休息,谢屿则四处找自己的行李箱。
“明天星期天,想吃什么?”林观清问,“我早上去买菜。”
林秋宿叽里咕噜报了一溜串的菜名,林观清让他歇歇,并提醒这里是民宅不是大饭堂。
“那你买点冬瓜和肉丸回来,我突然很想喝它们放一起熬的汤,小时候你经常做来着。”林秋宿嘀咕。
林观清道:“因为做起来很方便,味道又不容易翻车。
() ”
林秋宿问:“你怕翻车吗?我印象里(),你的厨艺很好啊。”
林观清嗤笑:“那还不是因为你当时挑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多抖半勺盐就整锅汤都不肯碰。”
而现在,林秋宿没有童年时那么挑剔了,成长过程多多少少改变了他的脾气。
这件事其实让林观清有点在意,如果有得选的话,他宁可弟弟能够像最开始那样娇气。
“冬瓜肉丸汤,糖醋排骨,蛋黄南瓜,再加一道沙蒜烧豆面。”林秋宿道,“照这个单子去买吧。”
林观清说:“行。”
两个人说完便陷入沉默,林观清望着装修考究的新家,又看了看坐在身旁的亲人。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改口。
这时候谢屿从阁楼里找到了自己的箱子,将其拖到了一楼的衣帽间里。
顺滑的车轮压过实木地板发出轱辘声,被他的声响所干扰,林观清抿了下嘴,更是无法成功组织语言。
“啊,我想来一碗杨枝甘露。”林秋宿忽地说,“如果你买菜路过糖水铺子的话。”
林观清说:“不路过也会给你买,等着吧。”
“哥,我也想吃。”谢屿道。
林观清冷冷地打量他,毫不掩饰内心流露的嫌弃和抵触。
“你饿了?打开窗可以喝正新鲜的东南风。”
谢屿说:“开玩笑的,我不吃甜品,就是给小秋展示一下大舅子对我的恶意。”
这么讲着,他发出啧啧两声:“我住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吧?”
“您有这个担心就请早走?望江公馆随时欢迎业主回家。”林观清扯了下嘴角。
谢屿对答如流,游刃有余地应声:“不太行,你弟弟不在,我独自住公馆里害怕。”
林观清:“。”
林秋宿:“……”
他转了转眼珠子,瞧了他哥一眼。
对方满脸空白,大概被这个回答吓得不轻。
前些年和谢屿共事的时候,谢屿虽然没少玩世不恭,与周围插科打诨,但论形象可谓人模人样。
大家尽管会与他开玩笑,职场上下级的隔阂并不明显,但在心里,一直对这位制作人崇拜有加。
即便林观清对谢屿的态度没到崇拜这种程度,不过实话实说,出自专业角度,还是很欣赏对方的才能。
他一朝看走眼,被拐跑弟弟后,因为和谢屿以往在公事上来往更多,对其印象依旧是一个仪表堂堂、光鲜亮丽的精英。
顶多是意识到对方不太要脸,但没想到会如此不要脸。
消化了大概有三秒钟,林观清机械般地扭过脖子,难以接受地向弟弟询问。
“你们谈恋爱的时候,Island在你面前就是这副流氓德行吗?!”
林秋宿暗落落地噎了下,心想,好像恋爱之前,谢屿就是这种样子……
“我和你弟是正儿八经的一对一情侣关系,想跟他睡觉也能算流
() 氓?”
谢屿倍感莫名其妙,理直气壮地说:“一个人的床根本躺不住,你单身太久不明白,等有老婆了就知道了。”
被他一提话茬,林秋宿兴冲冲起哄。
“我看公司里隔三差五有单身联谊会,每个项目组都会推几个人出去,要不然你下回把我哥绑去,说不定真能成一对呢?”
林观清非常无语,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不枉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可真是我的孝顺孩子。”他违心地夸赞。
谢屿沉思片刻,似乎真的在考虑林秋宿的提议有多少可行性,然后摇了摇头。
“鸿拟里面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可怜社畜,不太适合你哥吧?”
他想象了一下:“到时候他们天天相约在写字楼加班,爱情的火花没有擦出来,倒是擦出了身体磨损组团去医院。”
林观清坐沙发上听他俩絮絮叨叨,终于忍无可忍,想说一句“能不能念我点好”。
而林秋宿抢先一步,道:“老弱病残里也有例外,就比如Shimmer,每天出场都是我们园区的区花。”
这个说法不是他灵光一现,而是事业群公认的常识。
因为游戏业务普遍加班非常严重,员工里阿宅的比例也相对更高,所以办公区域里,大家的画风一般很不修边幅。
十个人里三个穿睡衣拖鞋,剩下七个也是T恤衫配大裤衩,放眼望去找不出半个都市丽人。
而沈光意就是这股风气中的清流,每天上班都打扮得一丝不苟。
虽然他气质高冷,颇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但衣品精致又养眼,加上长相貌美,很多同事在背地里偷摸喊他区花。
“可惜Shimmer只有一个,并且他不可能参加联谊会。”谢屿道。
“咦,他现在有对象了么?”林秋宿好奇。
谢屿说:“不,主要是他除了技术中心的团建,从来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提及这个,他摊手。
“听说Shimmer以前还是参加过一两次的,不知道是哪次聚会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搞得他这么避之不及。”
林秋宿回忆了下也是,不过自己也没想过上司和兄长配一起,很快就打住了话题。
他站起来优哉游哉地伸了个懒腰,回到楼上准备洗漱。
值得一提的是,林观清特意将一楼的露台单拎出来,装修成了他们曾经共同住过的旧屋阳台的样子。
那时候设计师再三强调,这样割裂的装修会破坏全屋的整体美感。
不过林观清坚持想法,没有让设计师碰那块地方,从砌砖铺地到种上花草,全都是自己动手。
如今露台落成,几乎是旧景重现,林秋宿昨天搬进来时,几乎缓不过神来。
今晚他路过这处露台,里面已经晾上了自己昨晚换洗的衣服。
不过一个半小时,晾衣架陆续挂上了更多衣服,有的风格简约,有的印花卡通。
它们尺码不一,但挨在一起,散发出皂角的淡淡香气。
·
第一天,中午。
林观清采购回来的时候,谢屿不在家,林秋宿正在打游戏。
见到打包的甜品,林秋宿舔了下嘴角:“我们一人一半吧。”
林观清欣然同意这样的分享,两个人吃完,一起去厨房做中饭。
待到糖醋排骨被盛出锅,谢屿回来了,脱下外套撩起卫衣袖子,负责了剩下那道没做完的蛋黄南瓜。
周末就在美食和插科打诨中度过,林观清感觉表面的和谐之下有几分诡异,却一时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直到周一的早上九点半,他被工作闹铃吵醒。
林观清匆匆穿好衣服,一边抬腕看表,一边步伐急切地往屋外赶,才顿时发现了这个家的荒谬之处。
此时,远程办公的谢屿打着哈欠,没有考勤和坐班的困扰,慢悠悠地在餐桌前品尝冰美式。
在谢屿的身边,林秋宿咬着一块热腾腾的三明治,见林观清盯着自己,主动地做出解释。
“我今天下午有课,上午在家写论文。”他道,“所以确实这个家只有你需要出门。”
林观清:“……”
卧槽,三个人的故事只有一个人上班,这也太不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