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鲛族竟身形一转,快步绕到马车边去,对谢无镜行礼,“仙尊。”
谢无镜:“何事?”
织愉手撑脸趴在窗框上看鲛族。
她记得,这是钟莹的武侍。
“公主先前中毒,至今尚未恢复。这两日走下来,实在疲惫。我看夫人乘坐马车,此马车空间大,再加一人应当不会挤。特来斗胆请求仙尊允公主同夫人共乘。”
鲛族说罢,观察了眼织愉的神色。
织愉觉得没什么问题。
她若是钟莹,拖着病体行走,昨天一早就要闹着想回家了。
她欲答应。
谢无镜先她一步拒绝:“此车舆乃六驾车舆,仅明心化厄一马来拉,已颇为吃力。再加一人在车舆上,恐会出事。抱歉。”
织愉瞧着不吃力呀。
但谁养的马谁心疼,听谢无镜这么说,她也不想藏锋太劳累。
她默认了谢无镜的回答。
鲛族脸色不大好看,欲言又止。
谁人不知,明心化厄乃天马,曾在战场上牵制魔族数十只魔兽。
那些魔兽随便拿一只出来,都比这马车重得多。
拉不动,只是拒绝的借口。
僵持片刻,谢无镜仍不松口。鲛族只得道:“是我强人所难,多谢仙尊与夫人。”
她缓步离去。
织愉好心建议:“南海公主若是走不动,你可以背她。”
鲛族闻言恼怒地回头,见织愉已经在和仙尊交谈,没把自己当回事。更认定:仙尊夫人这是在出言嘲讽。
鲛族忍下怒意回到钟莹身边,将发生的事回报给钟莹。
钟莹略显不悦:“我不曾要你为我做这样自取其辱的事。”
鲛族认错:“属下听公主说疲惫,这才擅自行动,请公主责罚。”
其他鲛族帮着说话。
公主一向能吃苦,说累了,那必定是真的很累了。他们也是不忍公主难受。
钟莹没计较,吩咐他们不要再擅自行动。
视线落在马车上,轻叹一声。
他们离马车不远,说话声音随风传入周围人耳中。
织愉隐约听见了,但听得不清楚。
她问谢无镜:“他们在说什么?”
“在演戏。”
谢无镜布下隔音阵,“让仙侍同你详说。”
他往前几步,在马车前探路。
香梅快步走到车窗边,将鲛族方才的话重复一遍。阴阳怪气地点评:“之前不喊累,偏偏夫人坐上了马车,南海公主就开始喊累。这不明摆着在暗示她的武侍来问夫人,能不能给她让个位置嘛。”
“今天她敢叫夫人让马车的位,明天她指不定还想叫夫人让什么位呢。”
织愉远远望向钟莹。钟莹脸色白得几乎透明,时不时擦擦额角的汗,脚步沉重。瞧着确实是走得很吃力。
她不认为钟莹一定是骗人。
但她的好香梅说的话,她当然要认同啦。
织愉已经找到了弥补自己有时不够恶毒的诀窍——顺着香梅的话说,“原来是这样。”
“夫人心善,不要被骗了。”
香梅表忠心,“不过若是夫人喊累,别人有马车,我哪怕不择手段也会为夫人弄到手。”
她这“不择手段”四个字,让织愉冷不丁地回想起之前,谢无镜让香梅去封口酒坊老板的事,心里突突了下。
她那时没细问,现下状似无意地提起。
香梅:“仙尊给了一味迷幻香,有让人产生幻觉的功效。我用了香,让那些酒家把问话听成了别的。”
那时仙尊把她叫过去,给香时吩咐:“店家无辜,不必取他们性命。待乾元宗弟子询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