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颤了颤,“以、以身殉道?你又在骗我。”
谢世絮:“此界将毁,所以需要他飞升,以己身去养天脉……”
“你骗我!”
织愉打断他,嘴角扯动了两下,没笑起来,她盯着谢世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世絮抿了抿唇,无言许久,只吐出一句:“抱歉。”
织愉静静地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手记。
她嘴唇颤了颤,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很多话想问,却很久很久,也发不出声。
谢世絮闭上眼,不忍看她,“我先送你回去。”
织愉捧着手记,眼睛睁得圆圆的,可就是一滴泪也落不下。
她不说话。
谢世絮施术将她魂魄引出芥子,送回体内。
而他,逃似的离开。
回到身体,织愉第一时间睁开眼,起身就要往外走。
脚踩到地面的瞬间,太久不曾活动的身体一软,摔落到地上。
她裙摆从床榻上拂过,好似勾到什么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屋外香梅听见动静,立刻要进屋。
谢世絮与铭千古拦住她,“你进去做什么?听她问你谢无镜真的殉道了吗,是怎么殉道的?听她问谢无镜还有没有可能回来,多久回来,为什么回不来吗?你能面对她吗?”
香梅瞪着眼睛,怨毒地盯着他们。
铭千古:“让她自己静静。缓一缓,缓一缓就好了,她,她那么没心没肺的……”
他声音渐渐哑下去。
院中寂静无声,屋内那落地的东西又响了一声。
是织愉试图站起来时,裙摆再度勾动了它。
织愉愣了下,拨开散乱的裙摆,在地上看到一根赤金簪子,还有一张纸。
那赤金簪子,她记得,是在凡界时,她与谢无镜成亲后第二日,他送她的。
他把这金簪找回来了,他给她留了信。
他肯定没有殉道,他没有走!
织愉欣喜地拿起簪子,打开那张纸,神情一滞。
这是一帖聘书,用的不是灵云界的纸。
下半部分,是新写的。
而上面前半部分字的墨迹,看字句,显然是去年在相庭山写的。
[无界所归之人谢无镜,求娶凡界大梁二公主李织愉。
……
请李织愉嫁我谢无镜为妻,为我守这一世,来世再忘了我。
你可愿意?]
中间还有一些字,可是被新墨划掉了。
织愉试图看清这漆黑的墨迹下究竟还写了什么,一边看一边想:
他是在相庭山什么时候写下的呢?
大概是她说要喝虾粥,他出去买东西时写的。
那时待他回来后,他也没能将这封聘书交到她手上。
因为她先一步,将神杵刺进了他的身体。
织愉举起信纸,将信纸对上透窗而入的光线,终于看清了那被涂抹掉的、深浅不一的旧墨字迹:
——虽不可同寿,但愿同生同灭,同赴黄泉。
为什么要涂掉?
他还在,她怎么就不能与他同生同灭,同赴黄泉了呢?
织愉握紧赤金簪子,强撑着虚浮的双腿站起来,往外走。
房门打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