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他单刀直入,“你说的那个补偿。”
那头齐朗报了一个数字。
李悠然有些错愕。
太多了,这年头怎么可能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魔幻事。
电话那头的李悠然迟迟不说话,这头的齐朗也能猜出一些缘由。
“我知道这件事很突兀,但……多的我没办法明说,涉及到公司内部的一些高层变动。”他顿了顿,“但至少请你相信我,这件事的出发点是好的,公司确实是想弥补过去的一些疏漏,而且那份名单上也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
“不止我一个人?”
这倒是出乎了李悠然的意料。
“是,只不过因为你曾经是我的组员,所以这件事才由我亲自通知你。”齐朗说到这里,声线突然变得有些萎顿,“如果你很介意对接人是我,那我会把对接的事交给别人处理/。”
话说到这里,李悠然才猛地意识到,从常理上讲,两人目前这种关系还挺尴尬的。
但他相信齐朗的为人,就算心中真的有芥蒂也绝对不会因此而给自己使绊子,更不会拿子虚乌有的事欺骗自己。
兴许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 真如齐朗所说,这是一次集体补偿,又牵涉到高层变动的话……
深吸一口气,他做下了决定:“没有的事,那就辛苦齐哥了,如果需要签署文件的话,这周日应该可以。”
两人约定了见面的地点。
到了周日那天,李悠然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从家里直接出发去了相约碰面的地方。
地点是齐朗的定的,自家叫the dairy的咖啡厅,距离均盛不远。
许久没来这片区域,乍一拐进记忆中这片熟悉的街区,李悠然居然有些怀念。
这几年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进步,他想。
若是三年前,恐怕连靠近邻近的街区都会让他抗拒又不安。
想起在均盛的最后那段日子,谣言缠身,脸上挂彩,同事疏离,齐朗又刚好不在。
终于到了某一天,被人事叫去谈话的时候,他毫不惊讶,甚至松了口气。至于补偿……
他遥遥回忆那时的种种细节,却发现关键的几个节点就像断片一般模模糊糊,就好像是大脑为了保护自己,层层叠叠掩藏了记忆。
街景在车窗两旁缓缓划过,终于,那家叫the diary的咖啡厅出现在视野中央。
李悠然刚把车停好,余光瞥见车窗外的黑影。
竟然是西装革履的齐朗。
没想到周末这人还穿得这么正式,李悠然不自觉看了下自己一身运动服,暗暗咋舌。
“等了很久吗?”
李悠然赶忙熄火下了车。
齐朗莞尔,“也刚到没多久。”
他和李悠然并肩往里走,“这次的追溯补偿,公司内部高层很重视,有件事我怕你紧张就没和你说。”
李悠然鼻尖嗅到咖啡香味,耳畔俱是萦绕在店里的悠扬提琴曲,明知道过来是谈正事,但被工作虐了大半个月的身心此刻居然感到一阵久违的愉悦。
齐朗话讲一半,他也没怎么在意,“嗯?齐哥你说。”
齐朗引着他走近咖啡厅最里侧的包房前突然停下了,仔细理了理领带。
漆黑的实木门此刻微微展开着一道小缝,柔和的暖色光线从里面倾泻而出,带着一股好闻的花香。
李悠然的脚步蓦地停下了。
齐朗没察觉他的异常,“今天的文件签署会有董事会代表在场监督见证。”他手掌按在虚掩的门板,压低声音宽慰道,“只是走个过场,祝理事是很和善的人,你别紧张。”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