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打听打听,夫人近来有没有遇到什么人,遇见什么事?”
沈修领了命应声下去了。
滕越在外院书房坐了一阵。
她可能确实有点害怕他,但也可能,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也许还有其他,他还不知道的原因。
毕竟关于她的事,她一直不想全都说出来,至少是不愿意都告诉他的。
*
翌日天光大亮,柳明轩仿佛回归到了之前的日子里。
邓如蕴醒过来的时候,见滕越已经洗漱过了,正蹲身在院中同玲琅说话。
秀娘一早就送了玲琅过来,也是来看看自家姑娘如何,见着柳明轩一切如常,没有掀了房顶摔了瓦片,她心下落定。
这会邓如蕴刚一出了房门,秀娘就走过来打量她,见她眼睛有些肿,惊奇了一下,“要不要奴婢给姑娘,煮两个鸡蛋敷敷眼睛。”
她这么一开口,滕越和玲琅也看了过来。
他牵着玲琅走了过来,走近到了她身边,好似不敢同之前那样跟她语气着急,只嗓音微低地问她。
“眼睛疼了吗?”
邓如蕴摇摇头,见他虽然还是总关注她,却不似之前那般模样了,略松了口气。
至少这样保持些距离,林老夫人回来不至于一眼发现不妥。
至于真的让他同她疏远开来,约莫总还需要些日子。
她心下稍定,叫了玲琅过来,让人摆了饭。
待吃过饭,玲琅去了学堂温书,邓如蕴见某人又看着她,她想了想干脆道。
“我要出门去买药材,今日都在外面了。”
她先把话说清楚了,免得他多想。
果然滕越听了只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说完又补了一句,“早点回家。”
这四个字里暗含着几分委屈的意涵,好似她是在外面做事的男人,而他是在家苦等的深闺妇人一样。
邓如蕴只当没听懂这里面的意思,“嗯”了一声,就换了衣裳出了门去。
她确实去采买药材的集市上赶了个早集,然后顺路去了一趟慈辛堂。
谁知道她还没到慈辛堂门口,就见门前乱糟糟的,她连忙上了前去,本想叫着竹黄问一句出了什么事,就见白春甫快步走了出来。
男人手上还沾了些黑灰,见了她便跟她说了。
“铺子天没亮那会着了火,好在看门的人警醒,火势没烧起来,却也把存药的后库房烧了,幸而火势扑灭的快,但也少不得损失了些药材。”
冬日里干燥,起火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的事,但火势这一起,把恰在西安府里的孙巡检都引了过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慈辛堂清出来的被烧焦的药材,重重叹气。
“难不成,这药铺我还真就得卖了?”
他说了这话,秦掌柜也跟着在旁边叹了气,“若是先前您就卖给了研春堂,咱们还能卖个高价,眼下损失了不少东西,研春堂估计出不了这么多价钱了。”
他算了算,“估计得比原先他们的价钱,低五百两。”
孙巡检摇头。
“低五百两就五百两吧,看来这铺子留不下了,他们要是愿意,让他们拿走吧!”
可邓如蕴却在旁边,听得瞬间意动了起来。
她的钱刚够市价,但若是低五百两,那么她就还差三百两了。
她不由地上了前去叫了孙巡检,“若是我照您这个价格出钱,巡检能不能把这铺子直接转给我?”
孙巡检刚才还没认出她来,再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