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座上坐着一位看起来不太好惹的面具人。
玄衣人被一脚踢中膝窝,跪倒在地上。
玄衣人原本只想同苏陌闹闹玩, 可如今被当作春三娘抓到了这里,便索性继续扮下去。
“见了宫主还不跪拜!”一人喝道。
玄衣人软着腰拜下去,拖长着音调道:“三娘拜见宫主。”
忽听“嗡”的一声,一柄长刀直直插在玄衣人面前,只差一寸便要扎穿他的脑门了。
玄衣人双眼一眯, 呵, 来真的。
“春三娘, 你长本事了,学会违抗命令了!”宝座上那位宫主冷声道, “这不夜宫你若管不了,那便换个人来管, 如何?”
玄衣人无奈地将那黄金面具宫主的心理扫读了一遍。
起初他还笑着,可越读脸色越黑, 待读到这死变态岂图将季清川送入兵营充当营妓时,玄衣人趴着的脸冷笑了一声。
他以手撑地,极其主动地朝前跪行了几步,委屈喊道:“三娘冤枉啊!”
“三娘原本一步步执行着宫主的命令,丝毫不敢怠慢,可不知是谁惹来了姓裴的那只老狐狸,三娘不是他的对手,不敢轻易下手,这才踌躇不前。如今宫主来了真是太好了!”玄衣人摆出又惊又喜的模样,再次拜道,“不夜宫经营十九年,等的正是这一刻,三娘恳请宫主亲自坐镇,为三娘执风掌舵!”
而此刻,地宫的正上方,不夜宫的前堂俨然炸开了锅。
一群群伶人围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
“我就直说吧,瑶台上的那位爷,正是当今太子,我押一百两。”
“不用押了,就是太子。”
“你们说说,堂堂一国太子不顾大庸律法来参加弁钗礼,这放在过去谁管想?可太子爷他不仅来了,还花重金开了瑶台,这简直就是无上恩宠!无上殊荣!那季清川不知感激,为何还要当众怒砸瑶琴!简直岂有此理!”
“没错,未免太嚣张了,不知好歹。”
“不对,我瞧着不是太子爷,太子爷能让一个伶人这样欺负?”另一位又道,“我听说瑶台那位是季清川的旧情人。”
“对对对,那季清川攀上了新贵就对旧人始乱终弃,这已不是头一回了,之前不就有个信国公家的傅二爷吗?那傅二爷也是重情重义,几次三番为季清川打得头破血流,最后还不是说给人抛弃就抛弃了。”
“也只有楼上那位才将季清川当作宝。”未央坊的万九儿很快探过头来,阴阳怪气道,“我曾多次撞见季清川与人外出私会,举止亲密,甚至夜不归宿。”
“不夜宫的春三娘,很明显就是包庇他,之前还假模假式地验身,就是在演戏!”万九儿气愤道,“季清川品行不检人尽皆知,就这样的怎么还有脸办弁钗礼啊,也不知被多少人上过,早不干净了!”
“瑶台上发生了何事谁也不清楚,你怎可血口喷人!”一个小姑娘打抱不平道。
“我亲眼见着的还能有假么?”万九儿冲上去就抓住那小姑娘的辫子,“你又是哪来的狗腿子,抓着季清川的腿便舔呗!”
这一有人动了手,很快便打成一片。
眼看闹得不可开交,又听一人站在人群外围拱火道:“照我说,季清川这么喜欢勾引人,就应该送去兵营,让那些兵痞子们拉去山头挨个肏一遍,也就……”
“就”字还未说完,这人的声音便消失在喧闹的人群外。
就连他整个人也被悄无声息地拖走了。
很快,人们发现,方才带头闹事诋毁季清川的人,不知何时,一个接一个都悄无声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