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赶忙持起长矛,紧张地望向空中不断挣扎地老太婆。
裴玖峥抬手阻止:“等等——”
众人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闻言顿了顿,纷纷将视线转向眼前的少年,希望这个从罗城而来、见识颇多的“大人”能帮忙做出决断。
裴玖峥淡淡道:“他们体内红虫发狂得厉害,若不及时补充点养分,恐怕之后还要难以制服。”
一个年轻村民不敢置信道:“难道你想让章婆婆作为他的食物?!”
“不可以吗?”裴玖峥耸了耸肩,仿佛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你们不也常常引行脚商和过往行人进贺库村当饲养肥料祭奠吗?”
“那不一样……”
往常送来祭奠的,大家都不认识,即便相处,也相处不了几日,如今被卷在空中即将沦为食物的,可是共同相处二十多年的章婆婆……
“即便不一样,你们也迟早都会适应的。”
裴玖峥嘲讽地笑了笑,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讽刺地看着他:“不是吗?”
果然,年轻村民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犹豫。
犹豫间,章婆婆的身体已经被大卸八块,鲜血和残沫顺着触手流淌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而尖锐、仿佛有把利剑在狠狠刮挖着他的心脏。
很快,章婆婆的头颅也掉了下来。
睁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眸子,和长大的嘴巴,恐惧的神情,绘制成一张因各种思绪交错,而五彩缤纷的脸。
岚栖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场景,身旁的男人最是娇弱,见不得鲜血淋漓的画面,于是捂住他的眼睛,连连后退:“别看了。”
谁想到郁宸的语气有点雀跃,笑眯眯地,又带了点邀功:“我就说裴玖峥来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嘛。”
岚栖没好气道:“他不是为了我们,而是在为自己,他在怂恿村民互相残杀。”
“真的吗?他好歹毒……”郁宸白了一张病弱美人一般的俊颜脸,窝在岚栖的怀里发抖。
脸颊苍白,神色却是漫不经心的,可惜眼睛被遮挡住,才看不出他真实想法。
祭坛下的谈蕾蕾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章婆婆如何被抓至空中,又是如何奋力求救,再绝望、再一点一点地被咬碎,成为残肢,化成血水坠下。
在焦土平安度过九年的她哪里见过这番场面,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就不会忆起母亲去世的场景,然而章奶奶狰狞着死去,让脑海里刻意封存的记忆再次涌现出来,谈蕾蕾感觉到一阵阵的孤独、无助。
她奋力地寻找岚栖大人的身影,企图抓住心灵上的最后一丝安慰,却没想到高大威武的岚栖大人竟被装模作样的假瞎子抱在怀里,而岚栖大人还仰着头、伸出手,好像在小心翼翼地为他挡住可怖的画面。
他在装蒜!
谈蕾蕾只好将瘦小的身体缩进祭坛台阶的阴影下,这样才会让村民和暴走的怪物发现不了自己。
岚栖大人被郁宸蛊惑了,根本无暇管她!
谈蕾蕾后悔离开焦土了,留在焦土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一到贺库村,阿娘死了,连她也要把小命留在这里了!
章婆婆一死,祭坛上的村民开始骚动。
谁也不想当第二个章婆婆,便把求助的目光望向裴玖峥。
裴玖峥眉头紧拧。
长久的分食不均,又本身体质的原因,导致一些村民体内的蛊虫已经变得庞大,一些又没完全成形,未成形的需要用普通血肉喂养,成形的,就是所谓的“长大”,长大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