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醒过来的时候脖颈垫着一层软垫。
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望着昏暗的灯光,视线恍惚模糊了半秒才定焦。抬起头,侧脸的头发因为静电飞舞起来,被一只手轻轻地拂下去。
“谢谢。”江声下意识地说, 说完愣住两秒钟, 然后一下子就吓醒了, “我睡着了!”
顾清晖看了一眼手表,把手边的剧本合上, “二十分钟, 江先生。”
江声:“啊。”
还好没多久, 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他盯着顾清晖的手看,“我睡觉之前你不是还没有戴手套吗?”
顾清晖神态自然,“我洗完澡之后会有一段时间不戴。”
江声想想也觉得正常,他低头看了一眼剧本。刚刚是他太困了所以越看越看不下去,现在翻翻,抬头说:“要不我带回去看看,等看完了再来找你?”
顾清晖礼貌颔首, 没有阻拦。
江声站起来, 他有了点精神,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身上有点热。很奇怪, 这种热意几乎让江声口鼻都干涸,他用力地呼吸,可是身体里像是很难汲取到沁凉的冷意,很奇怪。
江声狐疑的目光看向顾清晖, “你没趁我睡觉的时候做奇怪的事情吧?”
顾清晖:“当然不会。”
江声眯着眼睛看了看他, 忽然扶着椅子倒退一步,对他摊开手, “手。”
顾清晖把手递给他。
江声:“手套。”
顾清晖默不作声地扣住手套边沿往下扯,把手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顾清晖的手很适合当医生,或者文物修复人员。
江声感觉他的手不只是好看,而且很稳。
以往每一次触碰后,顾清晖的皮肤都会变红升温,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理反应。
江声低着头握住他的手研究了一下。
眼睁睁看着这只属于成年男性、比他还要大的手在他的随意摆弄中浮现热意蒸腾的薄红,升温并且痉挛。才终于紧紧握住他的手,在顾清晖平静寡淡的目光中弯着眼睛笑起来,话音很轻,“很乖,好狗。”
*
从顾清晖的房间出来,江声转头还要去卜绘那里拿手机。
敲门后的等待中,卜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进来。”
江声推开一个缝隙,很轻易地看到不会宽阔的背影和在昏暗光线下有些灰白色的头发。
男人靠在椅背上,懒散地踩在柜子上,好一个二世祖姿态。一双铅灰色的眼眸往后看了眼江声,有些漫不经心。
江声挤到他旁边去,“怎么样了?”
“江声,老地主都没你这么压榨人的。”卜绘啧了声,声音压低,沙哑悦耳,又非常不快,“你现在出去才多久,不就够我打两把的?”
椅子被他坐了,江声左右看看。
他是很有礼貌的人,不会不经允许就坐人家的床上,除非他要故意气人。
江声问,“我坐哪里?”
卜绘:“坐床上。”
江声转头看着卜绘的床,坐上去。卜绘似乎很不爽,眯着眼睛看他一眼,嘴唇抿了下,什么都没说。
江声手机里传来陌生的声音。
“卜哥和谁讲话呢?”
“坐床上是什么操作啊哈哈哈。”
江声一坐上床又开始想睡觉了,他找了点话题:“谁啊?”
卜绘:“车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