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我的道。”他那样的平静,以至于他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梦道,”他在那些狂暴的、无尽的呼啸哀嚎抽泣中说话,“乃是植根在亡灵之中的大道。是万灵与天地交感、又在万灵心底有意无意间酿造出来的奇珍。”
“我参梦道,自当立足于万灵众生,而不只是天地。”
那呼啸不绝的哀嚎、抽泣、咒骂不曾停顿,却也有话从中传出,落入孟彰耳中。
“你也不过是阴灵!”
“阴灵知道吗?!你的根基太过孱弱了!你走不远的!哈哈哈,我们的一样!走不远的!”
“没有路了……呜呜呜,没有路了……”
孟彰神色不动:“有的。”
“就在我的脚下。”
橙红、浊黄、浅褐三色神光照亮这一片空间,也将孟彰的脸、眼清楚深刻地映入他们混沌的意识里。
“我还在往前走。”
“这就是路。”
那些残念杂绪中又有话传出。
“你?呵呵呵,哈哈哈……”
“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儿!连阳神都不是的家伙,竟然狂妄说你脚下的就是路?!”
随着这些话带出,一同向着孟彰冲撞过来的,是又一重磅礴浩大的嘲讽轻蔑。
“当然是路。”孟彰却是不为所动,“是我的路。”
孟彰顿了顿,也知道这些残念杂绪陷在单独一种偏执情绪中太过,想来已经是不剩下多少脑子了,便说得更明白一些。
“旁人走的路,就算走得再高、再远、再受人认同、多得人跟随,那也是旁人的路。于我除了有些指引和借鉴意义以外,其实不大相干。”
对面的残念杂绪久久没有传出连贯的、有实际意义的话语来。
孟彰也不着急,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睡了过去,又似乎一直都保持着清醒,这是一种很奇异但孟彰好像也很习惯、很熟悉的状态。
一直与他心神牵连着、裹夹着他的阴世天地的道则与法理自然而然地笼罩过来,任由他参详体悟。
孟彰便也去参详体悟,直到那些残念杂绪又有话语传出。
“……你也说你脚下的才是你的路,旁人的路走得再高、再远、再多受人认同、得人追随,也不是你的路……”
孟彰睁开了眼睛。
“小儿,我们如今连个阴灵都不是,路彻底的断了……你的路就算再往前延伸,那也是你的路,与我们又有何相干……”
“我们为何非得要入你梦中?!”
孟彰头一次悠悠叹息出声:“或许是这样的没错,但你们如此煎熬下去,又真的值得么?受尽折磨、不得解脱的,可仍然是你们自己……”
“而且你们入我梦中,并不是全然丧失自我,只做我的梦中人。如有机缘你们或许也可以在我的梦境中了却昔日痴惘,补全自身残破的根基。”
说到这里,孟彰停了停,身上又冲出一道朦胧灵光。
诸多残念杂绪被吸引了注意,不觉定睛望去。
那朦胧灵光托起一方方空幻世界,这些空幻世界也不是其他,而正是孟彰的梦境世界。
这些梦境世界界域各不相似,大的囊括九州八域,小的仅得一村之地;梦境主体也多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