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独自杀进一个二十几人的小部落,离开的时候,那部落所有十五岁以上的男性族人都成了尸体,炎棘眉骨处的那道疤就是被对方首领拿石刀砍的,鲜血糊了满脸,仿佛来自深渊地狱的恶魔。
然而现在恶魔死了,死的时候甚至都没人发现。原本丛容应该是最先注意到的,但他被一名盗匪砸了脑袋,正巧错过巨狼撕开炎棘喉管的那一幕。
炎棘的死亡让红戈族人本就不稳的军心彻底溃散。
“撤!”人群后方,红戈祭司停止了和祭司午的骂战,迫不及待地下达指令,因为太过惊惧,他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好似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盗匪们慌不择路地后退。
不过就算再能打,原始大陆的战士毕竟不是原世界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慌不择路,狼狈逃窜,可惜这时被激怒的红石奴隶们已经彻底杀红了眼。
炎丁也要为他哥出气,红藜的情人同样不能白死!
迁徙队的众人举起长矛和石刀大喊着冲向盗匪,丛容没有制止。今晚遭遇的一切恐惧与害怕都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而且不论是上辈子的丛医生还是这辈子的丛大人都没有太多圣母心。
盗匪看上物资车的时候,可没想过对他们这些人手下留情。
丛容冷漠地望着这场一边倒的屠杀,瓷白的脸颊上溅着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巨狼站在他身侧,安静而警惕,宛如最忠实的骑士坚定地守护着它的王。
东方既白,战斗伴随下了一整晚的大雪终于画上句点,苍茫的雪原上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绝大部分都只穿了一条皮裙,只有零星几个套着兽袍。
而这些穿兽袍的人里又有炎棘和红戈部落的那名祭司,以及另外两个扒了炎鹗炎角衣服的红戈族人,所以最后清点下来,迁徙队这边竟然只死了一个人。
不过几乎人人都负了伤,炎卯手臂上的那一刀深可见骨,换个人估计早痛得走不动路了,但他还强忍着一直战斗到天亮。
炎卯自己没怎么样,红果哭得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炎丁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所幸他们有丛大人。如果放在以前,炎卯就算不死,这条手臂多半也废了。
丛容麻利地消毒清创,帮炎卯缝合伤口,巨狼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大毛尾巴偶尔小幅度地甩动两下。
没有麻药,炎卯很快疼出了一头的汗,却硬咬着牙连哼都没哼一声。这份忍耐力让丛容不由想起几个月前的炎朔,他飞快瞥了眼蹲坐着的巨狼,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
丛容缝好最后一针,从草兜里掏出碾成粉末的白及,往炎卯的伤口上撒了一些帮助止血,最后再用干净的兽皮包裹起来。
这时旁边的红果忽然哑着嗓子叫他:“丛大人。”
“嗯?”丛容收好针线,正打算替其他伤患治疗,闻言下意识应了一声。
红果深吸一口气,看着青年那双比常人瞳色稍浅的眸子,郑重道:“丛大人,请您教我医术可以吗?”
丛容吃了一惊,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能力卓绝,在原世界也带过几个学生,无一不是名校毕业,学术精通的高材生。
丛容停下手头的动作看向红果,后者显然十分紧张,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神情却十分坚决,也没有回避他审视的目光。
“好,你先从给手术器材消毒做起。”丛容点头。
红果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强压住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