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啊,今年赋税秋收后就要交了。这次永州在打仗,我们县离永州又不算太远,因而要抽调粮食过去。今年的粮税提高了许多。更别说还有一项人头税。此前,只有六七岁以上的孩童要交人头税。你可知,现在婴儿也要交人头税了。你娘肚子里的娃是赶不上今年交税了,不过明年出生了就得交咯。”
许大山赶起牛车。
“可今年这个年景,你也不是没看到。很久没下雨了,这地里的庄稼长势不太好。今年秋收不知道能收多少粮食,交完税又不知道剩多少了。哎,今日去县衙,大人说了,要我们负责重新丈量土地,统计人口数量,再登记在册交上去。”
许大山愁啊。
这什么朝代,婴儿也交税外头已经乱成这样了吗还是说上头也乱了
许知南忽地喉头发干。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当一个农村女娃,每日围着村子打转,即使是想学些什么技能,也是带着功利性的。
由于吃饱穿暖都是问题,她很少把目光放到这一亩三分地以外。
她也就罢了,好歹还知道县令换了,是个好官,也识得一两个衙役。
可大多数的农民,向来都是背朝天,面朝地。只有当外头的事波及到他们身上时,他们才会忧虑起来。
一如征兵,一如加税。
大多数人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外面有王爷造反了。
等到了村上,许知南抱着东西回到了家。
她把丝线和头花分别给了娘和二丫。
两人收到礼物后都高兴地不行。二丫美滋滋地把头花戴在头上。许知南帮她调整了一下小辫子,二丫便美得不行,跑出去找自己小伙伴炫耀去了。
“大丫,这得花不少钱吧。”李氏有些担忧。
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这般大手大脚,可如何是好。
许知南没回答,转移了话题,“娘,家里的地什么时候能收啊”
李氏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看日子本来这个月末便能收了。可这天就是不下雨,河里的水位下降了。哎,村里人还想再等等。”
许知南看了眼外面,此时仍旧挂着的太阳。
她来到这之后,便没见过雨天。
她不禁有些心慌,今年不会要大旱吧。听说前两年或多或少都有旱情,百姓便已经难过了许多,今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赋税又增加了,一年到头还能剩多少粮食,能够吃吗
许知南心下产生些许紧迫之感,得赶紧赚钱了。
明年也得赶紧把那什么堆肥法安排上,多种粮食!
她们家现在的地,都是让李二牛帮忙打理的,到时候收成后会分一部分粮食当作酬劳。
李二牛家劳动力多,一共有八个儿子。几个儿子结婚了又生了一堆娃,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他们家里的地却不多,因此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更别说这两年地里收成下降了,就更难吃饱了。
这次征兵,他们家倒是不怎么抵触。少了一个人吃饭,大家都轻松些。走的人是他们家老五,也挺乐意的。毕竟家里穷得老鼠都没有,吃也吃不饱,他二十了现在还是个光棍呢,家里没钱再给剩下几个小子娶媳妇。他们家男人都长得高大强壮,去战场搏一搏,说不定比窝在村子里好些呢。
第二日,许知南找村里的篾匠,描述了一番打蛋器的样子。那篾匠倒是听懂了,一个上午就给她做好了竹制版打蛋器。
她把打蛋器取回来,又拎着昨日买好的点心材料,拿了一小篮自家鸡下的蛋,找草丫会合去了。
草丫今日不知为何,又沉默了几分。
许知南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草丫又挨打了,她有些担忧地问道,“草丫,你怎么了你家里人又打你了”
听到许知南关心的话语,草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