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我们的罪过了。”
闻言,四周的护卫队立刻追上逃窜的难民。
大量尸体倒在马车周围,清道子带着人朝许倦柏要了些清理尸体的药粉,开始在周围清扫起来。
许倦柏将手中带毒的银针擦拭好再收起来。萧玄握着刀,微微喘着气。
许知南朝外看去,一些零零散散在附近观望的难民见到她的眼神,吓得立刻缩回头,其中一个小个子男人更是吓得摔了一跤,连忙爬起来拔腿就跑。
“要想活下去,就去安县!天地化暖,山水之间,皆有活处。”
这是疯狂逃窜的难民们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对于下手狠辣的许知南无比恐慌害怕,但难民们在走投无路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她的话。
去安县,活下去。
仿佛有了支撑下去的动力,他们互相搀扶着,在山头挖着草根,新生的野菜,偶尔在地头抓着鳝鱼小虾。
他们坚持着,并且不断将这个消息带给更多难民。
安县外十几里,一条长长的迁徙队伍缓缓形成了。领头人便是那日不小心摔倒的小个子男人。
他们之中还流传这样一个故事。
“那天,我遇到歹徒,一个女娃子如同天神下凡,一把杀了那个坏人,还轻声告诉我说,去安县,就能活下去!”
“刘哥刘哥,你再给我讲讲神女下凡的故事呗!”
“你刘哥讲故事干巴巴的,还是让木书生来讲!他当年可是咱们虎县最有名的说书先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一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抬起了精光烁烁的眼睛。
“却说那一日,....”
一旁一个沉默的抱着一个小包袱的女人,麻木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过身去。
她小心地拍打着手里破破烂烂的包袱,唱起了家乡的童谣。
她唱啊唱,手上还不断拍打着包袱。
一旁的老大娘一边捏着自己都腿,一边往嘴里塞煮烂的树根,她难捱地叹了口气,“刘哥,你媳妇又犯病了。你,哎。”
方才和热闹的火堆立刻变得寂静了起来。
众人看了一眼旁若无人唱着童谣的妇人,沉默了。当初众人也被那伙吃人的难民拦住,抢走了所有的物资家当,便是因为人多些这才留了条命。可谁曾想,入夜时分,竟有人偷偷把孩子抱走了....
等他们找过去,只有一地的骨头。
他们恨啊!好不容易挨过寒灾,但又因为村长鼠目寸光,不叫他们清理雪堆,一觉醒来,他们都家便被淹没了。不得已之下,他们不得不开始逃荒。可哪里想得到,乱世最可怕的不是天灾,而是人心。
明明已经抢到了物资,却还是心生贪婪,盯上了他们的孩子。
一股无声的悲伤和痛苦流淌在众人之间。
刘哥低下头走到了他媳妇旁边。他矮小的个子,此刻显得更小了。
他环住了她媳妇瘦小的身躯,捏住了她拍打小包袱的手。
“小虎已经不在了,媳妇。坏人都遭了报应,死得不能再死了。等到了安县,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媳妇机械地扭过头,眼里闪烁着泪花,手上的动作和嘴里的歌谣未曾停过。
刘哥痛苦地闭上了眼,他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点点的星光。
其实他也不知道,去安县能不能有活路。但是没有这口气,他们一路上,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许知南等人到了府城,低调地呆了一个月时,这群人才终于抵达了安县附近。
“刘哥,前头好多人抄着家伙,搅拌着灰色的泥巴,铺在木头围住的框里。不知道咋干什么,太奇怪了!”
闻言,为首的几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