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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养老小屋是我三十多岁时置办的,就是一间坐落于老社区的小庭院,带了只能种一棵大树,几株灌木的小花园,长廊也不过几步路就能走完。莫亚蒂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撇嘴,嫌弃地评价为‘寒酸’。

“上上上个月……也就是三个月前吧,我金主就把我赶出去了,我还没找新的。”莫亚蒂想了想。

“啊——赶你出去了?”我讶然,“你怎么没在信里和我说?”

二十年来,莫亚蒂这个老狗逼被金主扫地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这一次和以前的,也不过是四次。以往他失业了,会有一段财政困难期,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会迅速给我回信——找我借钱。

“我没说吗?”莫亚蒂打了个哈欠,揩去眼角冒出的泪花,毫不在意,“可能我忘了吧。”

“没想到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啊。”我颇为幸灾乐祸。

以往莫亚蒂和他的金主总是以他自己倦怠了为由来结束,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被金主踢开的,我难免好奇,“他为啥赶你?”

“啊……”谈到这个,莫亚蒂摸了摸下巴,“可能就是和他做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做到中途就睡着了。”

“每次都这样,他就烦我了,觉得我还不如自动电按摩棒。”莫亚蒂懒洋洋地一手托着脸。

……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啊兄弟。

我无语凝噎。

早年经过一系列的市场调研,莫亚蒂的业务范围集中在男同里。为了应和市场需求,以及权衡种种利弊,譬如做0有可能老年脱肛、露屎漏尿,莫亚蒂坚定不移地做1。金主全都是alpha和beta。他不做omega的生意,毕竟有可能涉及到标记,到时候麻烦事一大堆。

“毕竟我老了,精力不如以前嘛。”

莫亚蒂理所应当地说。

第2章 我的老朋友(二)

莫亚蒂比我小三岁。我和他相识时,他才二十六,我才二十九,我们的关系是病友,他就住我对面的单人房。

我在二十七岁的一场战役里大半边身体没了,经过两年的修复手术后,又当了三年的植物人,我的身体看上去是恢复了,但体质素质大不如以前,基因等级直接下滑到了B-,甚至滑出了军队最低标准的B+,因此我只能退役。

我的长官、战友、下属……包括那时我的第一任老公都担心我的心理情况,我便被五花大绑地住在精神疗愈所。

莫亚蒂说他纯粹是因为无病呻吟,闲出屁了才会在精神疗愈所。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他的经历很复杂……概括来说就是他太聪明了,聪明过头了,导致精神出问题了。

总而言之,我和他做了两年病友后各奔东西,偶尔见面,但大多数时候都用书信这种古老的方式保持联系。

我是很喜欢莫亚蒂的,即使他被普世观念认为是一个一事无成、蹉跎人生的浪荡子,我也还是喜欢他。

我三十九岁时,结束了自己的第二段婚姻,身心俱疲,整个人迷茫又惘然。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又能干什么。我想重新拾起我的梦想,继续探索宇宙,但身体素质让我再也无法登上军舰。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倍感无力,只觉得生活一团糟,根本无从下手。

就是在这个时候,莫亚蒂找到了我。

‘考进最高学府的人类社会学专业,毕业了再申请成为星际社工,你就可以继续在宇宙里航行了。’他告诉我。

‘可是……我根本不会读书,’我讷讷地说,‘我现在四十一岁了,什么也不会……’

三十九岁的我,不仅什么也不会,还什么也做不了。

修复手术之后,我的左手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