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
莫亚蒂撑着下巴,也开始思考起自己的行为模式。过了一会儿,他迟疑地望向我,“除了你以外,我几乎没有请求过别的任何人。”
说着,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奇怪的神情,杂糅了难以启齿的尴尬,又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我没有经验。我不习惯请求别人。”他说。
承认了这一点,莫亚蒂当即由于羞耻过度,将脑袋埋在墙角里,陷入了消沉的自闭。
他这么一说,我细想下来,貌似还真是这样。
去年和莫亚蒂旅居他生活过的地方,三个地方陡然不同,但唯独所有原住民对他的感情是相同的,基本上都是感激、尊重。
不管是作为Moyati还是莫亚蒂,的确总是别人在向他寻求帮助。他们需要他聪明的大脑、需要他可靠的担保与承诺、需要他果断的决策力和行动力。
而莫亚蒂对所有人却都是淡淡的。他的生活从过去到现在始终充斥着对方需要他的单边关系,哪怕他处在不平等的金钱与性的关系中,也是如此。
思及此,强烈的怜爱之心顿时溢满了我的心房,哪怕此刻莫亚蒂正蹲在院子里吓路过的小猫,我也觉得他好清纯、好无辜,是就算被人压榨,也只会迎风哭泣的那种小可怜。
“我今后再也不剥削你了。”我无比动容地握住莫亚蒂的手,向他保证。
没成想,莫亚蒂还不愿意了,他推开我凑过来的老脸,撇了撇嘴,“如果你不需要我,我会逃走。”他说。
也对,连我需要他,他需要我的双向关系,他都别扭了好多年。要是变成只有他需要我的单向关系,他绝对会连夜出逃,逃到离我最远最远的角落,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我。
唉,我只是说不剥削他,但怎么会不需要他呢?
没有他的话,我还能命令谁跑到千里之外的大超市买我爱吃的薯片?没有他的话,昨天的剩饭剩菜谁来啃,我又怎么能吃上新菜新饭?
只要每天定时投喂,定时监督睡觉,就能养活的哆啦Mo梦,我怎么会不需要呢?
就这样,收拾好行李、采购好足量的食物与日用品,我再次跟莫亚蒂踏上他母亲留下的小星球。
我上次来这儿,还是将近二十年前,来帮莫亚蒂处理他不想再饲养的小羊。如今成群的小羊早就离开了这颗星球,不知道孕育出第几代,它们曾经留下的痕迹也消失殆尽。
对比前两次的荒芜,莫亚蒂的这颗小星球热闹了许多。不仅每个池塘都能看见塘鹅,草地也是三步一个兔子窝。走路稍不注意,就会被绊倒。
为了生态循环,饶是莫亚蒂再懒得打理,也不得不考虑引入捕食动物。
我和他一起参谋,在数百种动物里精挑细选。最后我俩一致决定引入狐狸和水鼬。
这俩动物体型合适,习性合适,外貌也合适,且都皮毛柔软,油光水滑,说不定以后混熟了还能摸摸。再完美不过。
从中转港口接回订购的狐狸和水鼬,我还特地在放生前,把这二十几只小家伙带到莫亚蒂母亲的棺材面前。
莫亚蒂母亲的棺材依旧被安置在一片空地上。不过原先一望无际的草原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