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张口就来,完全罔顾自己刚才滴酒未沾的事实。他偏了一下头,视线在林温纳闷的脸上一触即收。说着醒酒,却又仰头把高脚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招手让不远处的服务生又来添了一杯。
林温一脸的欲言又止,傅深低头看见林温的表情,偏开了眼:“喝杯酒也要说?你最近格外喜欢插手我的事。”
林温以为傅深在生他自作主张替对方喝酒的气,低下头,带着点委屈的小声絮絮:“生病了就是要准医嘱啊,明明是上个月自己说的话……”
傅深的唇角因为林温抱怨的语气下意识地抬起一点,又被反应过来的自己控制着平复回去。
上个月林温被詹姆斯和蒋越拉着去骑射,玩得尽兴也不管天气如何,淋了一身雨回来,当晚就不幸感了冒。然而林温没把这点小病放在心上,觉得自己皮糙肉厚还能大战三百回合,第二天依旧兴致冲冲的想再去马场,被黑着脸的傅深拦在家里,厉声教育了一顿“生病了还不知道准医嘱,真当自己有九条命”,顺带勒令林温一个月不许出门。
林温使出了浑身解数去讨好傅深,才勉勉强强把禁足令改到了一周,在回国前拥有了可以走出家门的权利。
天道好轮回,如今轮到傅深自己不幸感冒,林温自然而然把“准医嘱”的话术原样奉还。
这是林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例外。
他几乎不在傅深面前伪装自己,甚至连记仇的小特性也毫不掩饰地展露给傅深看。
而看出来的傅深却选择了缄默,对此全盘皆收。
气氛微妙的沉默了一段时间,傅深静静地喝完了两杯酒,让服务生又拿来一杯后关上了窗台的门,终于开了口:
“你买的那只股票涨势如何?”
林温反应了一瞬,回答道:“还可以,昨天收盘的时候回笼资金是五百万。其实那家企业我去调研过,他们的新产品很有创新力,如果再等上些时日,我觉得还能再涨上一些。”
当日傅深给了林温一百万去投资股票,将近半年的时间,林温把投资的钱翻了五番,百分之五百的回报率,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可傅深蹙起的眉心却没松开:“500%的增长确实很不错,但你并没有遵守最开始我给你定下的,去股市里购买一只股票。你是在股市里选择企业,实际考察和甄选之后,给一家现金流出现问题的科技公司注资了一百万,换取了8%的股份,企业渡过难关成功推出新产品,股价上升,你手上的股票全盘抛售之后才有的这五百万。”
“当然,如果只看最后的结果,这样的回报算是不错。”傅深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看到林温被夸奖后欣喜的表情顿了一下,却依旧继续道:
“但这对我而言,远远不够。你稳扎稳打,在风云叵测的金融市场里确实更稳妥,可是若想要短期内得到回报,你就得学会把握风向,迅速收割。我们这行有底线,但不能太有良心,林温,你太容易心软,仅仅只被那位科技公司老板哀求了几天就决定注资。你这样我会很怀疑,回国之后韩知跪在你面前哭求你几句,你就会心软的原谅他,忘掉一切和他不计前嫌的重新在一起。”
傅深转过头,望向林温的眼神变的冷淡且疏离。但如果仔细望进他眼底,就能在那些淡漠下发现一些不易察觉的抖动。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韩知已经在国内找了你很久,听说他为了你连订好的婚约都不要了,只要你回去。林温,你现在还可以选择回到他身边,我绝不会多说一句,我们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傅深的一番话说的实在冷淡且绝情,林温一时间都忘了争辩自己不是因为公司老板哀求才注资的事情,只顾着急忙向傅深表达自己的决心。
“我不会再原谅他了,先生。”林温沉下了表情,坚决又认真:“在您不知道的地方,我已经原谅过他很多次了。我是傻,被他欺骗了那么多年,但我不贱。他害死了我母亲和弟弟,亲手打断了我一条腿,这两年来每一天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