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本子看向解剖台上已经离世的人,目光缓缓移到他胸口腹腔处没有缝合的大口子上。
之前出于尊重逝者,她没有过多打量。
可是现在凝神去看,他胸口腹腔被打开的伤口边缘皮肉翻卷,截面鲜红还带着血点……
那一瞬间一股不知是愤怒还是悲哀充满了九婴的大脑,手下不自觉用力,纸张褶皱发出的声音把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九婴很想砸点东西发泄心中郁气,但是她很清楚要是弄出动静的话肯定会打草惊蛇,小日子销毁证据的速度常畜不能及。
只是从下午两点一直持续到九点的活体解剖……骂它们是牲口都侮牲口了!
怒气燃烧着她的大脑,鬼气包裹着手中的资料将其收容起来。
九婴最后看了解剖台上的逝者一眼,嘴唇微动,心中默念地藏经。
她已经不信神佛了,但总希望这些混蛋玩意能庇佑祂们的信徒。
况且她如今也需要一些东西来转移注意,不然怎么走得下去。
九婴先避开了所有有人的房间,在没人的房间中翻找着。
第一间房还未处理的逝者似乎只是一个例外,其他的房间没有再出现那样直接骇人的景象,干净得毛骨悚然。
而后九婴又挑了几间呼吸很是微弱的房间潜入进去。
那一刻,她手中鬼气涌动,长刀再也忍不住想要出鞘。
与此同时,正在山西练兵的白起似有所感,朝着北方遥遥眺望。
夜深人静之时,没人听见他喃喃自语。
“开封了。”
在事实面前,一切文字影像音频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九婴不明白为什么它们放着人不去做,要做丧尽天良的事情。
从第一件有呼吸的房间开始,她看见了面貌麻木衣不蔽体身上溃烂得不成样子还被割肉研究的女性;
她看见了被绑在高功率热风机前烘烤成人干已经分不清相貌的逝者;
她看见小腹隆起的女性身边摆着大大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婴孩标本;
她看见之前吹唢呐的中年男人瞪着眼睛看着已经被取出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肺;
她看见双臂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残肢还带着紫黑坏死痕迹的女人,女人还活着,眼神已经麻木到看见她也没有一点反应……
她见到最多的是福尔马林,还有各种细菌病菌样本、液氮、真空机,有一些她认不出来的器械闪着寒光,散发着常人见不到的血气,最底层的炉子燃着散发高温,但她知道现在并不是它烧的最旺的时刻。
地藏经再也念不下去了。
寒芒出鞘先切断了电线,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一个人带着一把千锤百炼的好刀穿行在医院和住宿区之间。
第二日,居住在住宿区的一小部分平民刚醒来就被浓到几乎滴出血的血气冲得头脑直接清醒。
当他们小心的迈出房门时,惊讶的发现整栋建筑的地板都像是浸泡在了血液中一样,墙壁和天花板上也有少许溅射状的血迹。
他们挤在一起,踩着地板上的血缓慢地往外移动着,稍微有一点动静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等到他们终于挪到大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每日都会运输军需的车停在门口,车旁边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车玻璃上还有从里面喷射出来的血迹。
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在地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