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世,却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嫌弃过你。”陆雪丞断断续续地诉说他那肮脏的无人在意的心意,“你放心,这件事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展小曦回过头,血泪交融中望见陆雪丞狰狞可怖的嘴脸。
陆雪丞在威胁他,赤裸裸的毫不掩饰——他可以不告诉任何人。
也可以单单告诉那个展小曦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人。
展小曦忽然间笑了。
像被抽干了气的傀儡娃娃,虚脱地躺倒在路边,颌角冷汗岑岑,手臂搭在眼睛上遮住视线不去看那个掌控他的恶魔。
他开始狂笑,笑得疯魔,笑得泪眼模糊。
太可笑了,他竟然真的信了陆雪丞会崩溃到随时自我了断,竟然还顾念着过去的好,在陆雪丞落难时好心予以回报。
“陆雪丞啊陆雪丞……”
展小曦泪眼朦胧地摇头叹息,“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最坚强的人。”
他怎么可能会自杀。
古人说“祸害遗千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些自私到极致的人是不可能脆弱到自我了结的。那个把闺蜜抵在门外害她枉死的毒妇可以利用网络上谩骂她的流量开直播赚打赏,那些杀人如麻的昏君给自己赋予神权合理化自己的恶行,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被抓时叫嚣着是世界对自己不公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魔鬼的心智往往比人类要坚强许多,任何处境都可以被他们利用起来作为谋取利益的工具,包括正常人具备的人性,在他们眼里都是算计的筹码。
展小曦终于还是崩溃了,坐起身抱住了自己,缩成很小一团,把脸埋进膝盖,任凭满脸的泪水滴淌在地,脆弱得好像摔碎掉再也拼不起来的玻璃娃娃。
“你想要我怎么样呢?”他问陆雪丞,“你不顾我死活地说出这件事,目的到底是什么?”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敢把你丢出去吗?”陆雪丞语气平淡地问,问完又自问自答地告诉展小曦,“因为我一直都清楚,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们不够了解,你也糊涂,当着我的面做蠢事,把我逼到穷途末路,不得已拿出最后的筹码。”
你看……他从来都有理由,哪怕恶事做尽,也是别人逼他,不关他的事。
展小曦听笑了,笑完又哭,哀叹遇上陆雪丞会不会也是上苍对他的惩罚之一。
“我逃不掉了……”展小曦服了软,虽然并不彻底,带着明显的哭腔嗫嚅着说,“我有了软肋,逃不掉了。但我不会顺从你的。”
“你把我逼急了我就去死。虽然我现在觉得活着挺好的……又累又痛,但终于不止是累和痛了。”
“我想好好生活,可要我跟你这种恶魔在一起,我宁愿去死。”
“我不要你死。”
陆雪丞在他身侧坐下,很冷静。
“你这样惹我生气,我的心很痛宝宝。”
他捏住展小曦的后颈,逼迫展小曦仰起面容跟他对视,拇指重重地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