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有意回避,只是不想再徒增烦恼,既是来到这里散心就该有一副散心的模样才对。在京华,他可以是生意场上的老板,可以是家人和朋友,在这处他就只是温荇清。
思绪很快被打断,电话那头先是传出几声滴音,很快就响起阚家豪的吵吵嚷嚷,“喂清哥,你可算接电话啦,不然今天我就去警察局给你报个失踪人口去了。”
“臭小子有这么夸张吗?我这才离开几天?”
温荇清皱眉一笑,感觉烟瘾又起来几分,索性转身离开原地打道回民宿。
阚家豪在电话那头悠悠叹口气,“我也不是怪你,好不容易回家吃个饭,结果你人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我看老丈人这次可是气得不轻,脸色一直都没见缓和迹象。”
温荇清脚步蓦地停顿,脑海中突然溯回些记忆,他只记得那天大哥小妹都在,父亲坐在正中,面容严肃地告诉他必须要去见一个朋友家的女儿,说他迟早都是要结婚的人。
迟早结婚,对自己分明是不可能的事。
本该像以往那般断然拒绝,可那天不知怎么,情绪仿若一潭死水,没争辩也没争吵,自己一声不响地离开餐桌,当时只想不顾一切离开那个地方。
简短回忆结束,温荇清逸出一声叹息,无奈又怅然,“哪次提这种事不都得闹僵,他明知道对我不可能,还是过分强求。”
阚家豪在电话里头默了一阵,继续说道:“很多老一辈吧,毕竟思想没年轻人这么开放,他们观念里就认为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才是儿女最好的归处……”
“如果非要成家也不是不可以。”温荇清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商榷,“但我也只会和男人。”
说话时身旁路过的几人冲他看去几眼,温荇清便淡然回看过去,全然不在意。
阚家豪声音放轻许多,“兄弟当然希望你好,但也不愿看到你父子二人一直这样下去,要不,我帮你劝劝他,你也先回来服个软,这事以后慢慢好商量不是。”
若服软早就行得通,他和温世雄父子关系也不至于僵硬。温荇清心里莫名起了几分火气,连语气都不免有些冷淡:“都这么多年了,当父亲的还是固执己见,完全不会为……”
说到这温荇清突然止住,收拢了下险些失控的情绪,“不用再劝了家豪,我自己会有分寸。”
“清哥……”
阚家豪在电话那头支吾了半天,没再说出一句完整话来。至于这父子两人关系为何这般,也不是没有因由,只不过知情人谁都不愿提及。
“算了,这事就此打住吧。”温荇清边说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倦意看过一眼远处丛林。
“我知道……大家其实都挺担心你的。”阚家豪干咳几声,索性撇开这个话题不谈,“你没事尽快回来吧,一个老板撇开公司不管像什么话,要不是有你大哥和肖助理帮忙操持,都还以为做老板的把公司撇下跑了。”
“知道了。”温荇清用力捏了下鼻梁,没好气回道:“就快回去了,这几天容我图个清净不行?”
“当然行,你想怎么样都行。”阚家豪没和他多聊,知道温荇清没事也便放下了心。
一路搭乘出租到了定下的民宿,届时天色已晚。
民宿大门外亮着两盏琉璃灯,地锦爬了半墙,外观上是仿照民国时期的复古建筑,整体看上去颇具年代气息,恍若让人来到了别处时空,温荇清在选定房型时就觉得这家风格和评价不错,结果住下来确实挺称心如意。
前院池塘养了数十条红白锦鲤,池边还堆积着不少银晃晃的硬币,生意人养鱼旺财,图个吉利,估计老板也没想到会有人当作许愿池。
温荇清站在池塘边上发了会呆,叹息一声将衣兜里找零的硬币放在了那摞钱币之上,随后转身离开原地。
如果一池鱼真能带来好运气,他倒想虔诚许下一个愿望。
比如寻得一称心如意的人,但又好笑在,他觉得与其寄托在一池鱼身上倒不如随遇而安。
途经民宿大厅时,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