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堂叔,从一开始就瞒着……”
“这都是你自己的私事,堂叔即便知道也不能干涉。”憨厚一笑开口打断时瑜道歉,这件事里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程万山觉得面前这个孩子挺命苦,自己更没理由去剥夺和左右时瑜对于未来生活的选择,最后叹声气,只说,“堂叔这里也是你的家,要是愿意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或许是“家”这个名词让时瑜感触伤情,忽然就红了眼眶,眼泪打了个转不受控从眼眶挣脱。
程万山被他这一哭同样感染情绪,使劲咬了咬过滤嘴将眼泪往回憋,顺带提起一些陈年旧事,“你可能不知道,咱们爷俩算是第三次见到,你有八九个月大时我还抱过你,你爸结婚早,拿着你在我们这群亲戚面前直炫耀生了个漂亮孩子,我看到也喜欢得紧,抱在怀里不肯撒手,振海还说等你长大后认我做个干爹什么的,我当时还说这哪跟哪啊,辈分岂不都乱了套……但是后来。”
程万山说到这咧嘴笑了笑,被尚未弥散的烟气呛得咳嗽几声,咳红了眼眶,咳出来几滴眼泪,“谁都不能预料到什么。”再次同自己那个抱着孩子在人群中笑得开朗的堂兄弟见面时,竟是隔着一方冰冷玻璃框。
时瑜看得揪心,想要上前伸手帮他拍下后背,却见程万山冲他摆了摆手,“你婶子和小颖还在餐厅里等着,叔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事想要求你和温老板。”
话锋一转道出原本来意。
之前听陆雪梅说过他这个堂叔肯要面子,几乎不愿意低姿态求人,时瑜猜测他应该真遇到了什么难处,否则怎能想到通过自己找上温荇清。
抬起袖口蹭掉脸上不知是雨是泪,时瑜抬头以征寻的目光看向恋人,就算是再亲密的关系,他也不能轻易替人答应,帮与不帮,还是要由温荇清来做决定。
“回公司再谈吧。”温荇清眉毛眼睫上皆覆盖一层薄如白雾的雨珠,让他整个人透出一种格外忧郁的美感,抬起一只手遮在时瑜前额上方覆盖一层阴影,话虽是说给程万山,却始终直视着时瑜一双眼睛,“外面还下着雨,不太适合久留。”
程万山扔掉烟头去快餐厅里叫来妻儿,携家带口求人办事,陆雪梅和程颖手里大包小包掂来不少东西,名贵酒水进口水果,搭眼即知花费了不少钱。
一改之前待答不理的态度,陆雪梅刚见面便亲切拉过时瑜胳膊塞给他两个手提纸袋,“最近天气转凉,婶子来前特意给你和向阳织了俩毛线围巾。”
“谢谢婶子。”时瑜接过东西小声道谢,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尚有些不适应。
“婶子以前态度可能……不太好,希望你别介意。”陆雪梅拉过人压低声音道歉,话虽说出口,神情里始终透出几分忸怩不自在。
“怎么会,您和程叔肯收留我和向阳,就已经感激不尽。”虽然陆雪梅多少摆过一些脸色,但该做的事情终归还是会做,也从未当着他兄妹二人面前说过难听话,时瑜理解她的不快意,本身照顾一家人就很辛苦劳累,再多上两个人要顾及,简直分身乏术。
陆雪梅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索性伸手去拍身后女儿,“臭丫头,还不过来叫人?”
程颖从陆雪梅身后探出脑袋,对人甜甜一笑,“时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