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霁望向何屿渡,他的目光清澈,似乎并没有觉得这种私密的问题有多冒犯,就是纯粹的好奇。
他的心跳慢慢平复,淡淡地“嗯”了一声做回应。
“诶?新闻不是说他半身不遂……他这腿……”连云舟这才发现明霁的腿没事,只是右腿打着石膏,行动有些不便。
何屿渡撞了一下他的手臂:“你脑子里装的是水还是浆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抱歉。”连云舟神色讪讪,“咳……今天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真对不起。也很谢谢你们帮我,真的,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们只管说一声。”
明霁没应连云舟的话,而是目光含笑地看向了何屿渡,不紧不慢地问:“之前你说我救了你一回,你救我一回,我们算扯平。那这次怎么算?”来了来了。
万殊一下来了精神,他就知道明霁心里算计着呢。听听,这响亮的算盘珠子声。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何屿渡倒是没多想,今天明霁和万殊确实帮了连云舟大忙,也等同于帮了他大忙。
就这一句话,便如同一阵春风,吹散了明霁心头缠绕的烦闷情绪。他弯了弯唇角,语气意味深长:“我可记着了。”
人情债,向来是不好还的。
等何屿渡和连云舟道别离开,万殊才打量着明霁,问他:“你要干嘛?”
把自己的律师团大方地借出去了不说,还把公关部也借了出去。万彩集团公关部那群键盘成精的人,个个都养着好几个营销号,玩舆论操纵,一个比一个厉害。在他们面前,连琚光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只是好心帮忙而已。”明霁眉眼带笑,语气温然,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你想多了。”
“信不了一点。”万殊“啧”了一声,“你要何屿渡欠你人情干什么,奇奇怪怪的。”
明霁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这不对劲,很不对劲。但万殊也说不上来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
明霁笑着没说话。
他确实没想做什么,只是想何屿渡欠他人情。
那天听着何屿渡语气不甚在意地说“扯平”,他的心里就不太爽快。
为什么不爽快他也说不清楚。
这些年,他很少有什么事能顺心而为,所以现在,他想由着自己的心,任性一次。……
到了周日,王见山把刻好的玉雕给何屿渡送来了,他还给何知望带了些上好的茶叶,陪着何知望下了会儿棋,又被留了饭。
饭桌上闲话家常,吃过饭以后,何屿渡和他一起穿过水榭长廊往外走,王见山才问起明霁的事。
“小渡,你老实跟我说,你朋友那边是不是找了什么厉害的大师?怎么我这玉雕一做好,新闻就说他醒过来了,这事儿也太赶巧了。”
王见山一直觉得自己接的木雕单子有问题,所以他格外关注明霁的事,昨晚他检查好了玉雕装进盒子,然后就刷到了营销号说明霁从昏迷中清醒了,并且车祸的事警察也有了进一步的调查结果,是有人破坏了车辆的ABS系统。
王见山就觉得这件事更扑朔迷离了,昨晚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就在琢磨这件事呢。
今早出门,他甚至还特意给关二爷上了柱香。
“真是巧合。”何屿渡面不改色地扯着谎,“这玉雕也不是明霁要的,是我要的。要来砸着玩儿,给我朋友去晦气。”
王见山还想再问,何屿渡岔开话题:“师兄,七月份的金错刀大赛你参不参加?”
“参加啊。”王见山看他不想多说,只能压下了心里的好奇,“那天群里我不是说了吗,你没看群消息?不过这一届的金错刀大赛就我和你参加,其他几个师兄弟有的家里有事,有的觉得自己火候不到,有的不想和你同届比赛,就都没报名。”
“我没太注意。”何屿渡摸了摸鼻子。
他这两天忙着陪连云舟处理家里的事,微信都在和明霁聊天,根本没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