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他妈的真的是瞎了眼。”何屿渡把陶然拽了起来,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仍觉得不够解气,又把他推到了桌边,“你说说,我哪里对不起你?”
酒杯陶然躲过去了,但那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痛得他浑身颤栗。
此刻,却没有人来拉何屿渡。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所有人都心怀愧疚,他们是施暴者,他们没有资格劝何屿渡。
万殊倒是有些担心,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毕竟陶然现在是个公众人物,何屿渡先动了手,下手太重的话不论陶然是报警,还是到时候在微博上发点什么,吃亏的都是何屿渡。
万殊看向了明霁。
明霁在看何屿渡,他的目光带着笑意,还带着一抹,欣赏。
万殊把心放进了肚子。
行吧,天塌了高个子的顶着,明霁这副为何屿渡撑场子的模样,他还担心什么。
“咳咳咳……”陶然弓起身子,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嗽得眼眶里都蓄满了眼泪,看向明霁,眼泪便从眼眶里一滴滴地滚落下来,露出的侧脸,美得像是一帧电影画面。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传扬出去的,我当时被老师叫去谈完话出来,自己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陶然说:“我真的好喜欢明霁,我不敢想他听到那些话之后,会怎么看我。我那个时候太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同学们说是你……”
“不,你知道。”明霁突然开口,语气淡淡道,“其他人都是初中时行舟的校友,你想把这件事推给任何一个人,都不容易,因为他们都会有朋友为他们质疑和发声。”
“只有何屿渡。”明霁冷冷地注视着他,毫不留情面地戳穿他的谎言,“当时我们班只有何屿渡和另外五个同学是外校考进来的,其中何屿渡在班上朋友最少,只有你和苏闲,你说这件事只告诉了他,他百口莫辩。”
陶然的眼睛倏然睁大,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没想到明霁会这么准确地猜中他的心思。
他慌乱地看向何屿渡:“没有,对不起……对不起何屿渡,我错了,我只是当时太害怕,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你当然是故意的,你明知道,谁都有可能告诉别人,唯独何屿渡不可能。因为他性子太傲了,哪怕和你是好朋友,很多时候依旧是锋芒在外的,你不喜欢他这股傲气,你想贬低他,打压他。”
明霁的声音不紧不慢,却犹如当头棒喝,叫陶然的眼泪滚落得更厉害了。
“可你没想到,何屿渡宁可和全班人对立,也不肯低头,他真的太傲了,也太倔强了,连你对他释放的好意,他都不买账。”
陶然哭着摇头:“我没有,明霁,我不是……你误会我了……”
“收起你这副故作可怜的模样。”何屿渡厉声道,“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他推开陶然,长舒了口气,只觉得心头畅快无比。
何屿渡又看向了在场的其他人:“你们的道歉我接受,这是我当年就该听到的。但我没办法替当年被孤立排挤的自己原谅你们。不是你们还我的清白,而是我自己一直是清白的。”
他说:“这件事从今天过去了,翻篇了,以后再见,我们也不是同学不是朋友,只是陌路人。”
他说完,又看了陶然一眼,双手握拳又松开,缓和情绪后,走回桌边,拿起了酒。
“明霁。”何屿渡给自己斟满酒,这么多年扎在心头上的那根长刺就这么被拔了下来,拔刺的一瞬间痛感和快感交融着,让他心绪起伏,此刻仍未完全平息。
他看向明霁,笑了起来:“就不跟你说谢谢了。”
轻松欣喜的笑意从眼角蔓延至眉梢,何屿渡说:“这一杯,敬你。”
敬你为我发声。
敬你为我,费了如此多的心思。
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明霁眉眼带笑,对着陶然时的冷若冰霜,早就冰雪消融,融成了一江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