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爱跪跪着吧!”邵管家从未见过如此执拗的公子,亲父说了也不听,直面枪子也不像之前那样说掉泪就掉泪。
要是这么能演,就接着跪,看有没有哪位富商心肠软,就将许汐白给要走了呢。
大门合上,许汐白一人又跪在雨里许久。
忽而,身后传来一个少年之音。
“许公子。”
许汐白闻声看去,冯家小公子正撑着把油纸伞站在雨里,伞的边缘朝他靠过去。
上次两人从摇春秀场里分开,就再没见过,冯越的买主是个年老体衰的老头,从事农贸生意,赶巧花了点积蓄就能将没破雏的少年买回家。
许汐白再见到冯越难免百感交集,说不出话,只能抬手用力攥了下对方瘦弱的小手。
冯越的左脸上留下个用铁烙下的印记,古时会用刺字烙刑等方法惩治犯人,就算剩下具尸体,也摆脱不了罪名。
这就是那猥商的恶趣味,没有实质意义,单纯为了自己的爽快。
许汐白为少年心痛,忍下眸子里的怜悯问道:“冯公子为何会来这里?”
“原来的买主病逝后,我遇到我先生,他虽在名门里排不上名号,但是视我为一个人,我感激他。”
冯越整个人的神态成熟许多,将伞递给许汐白后快步走向门檐下站着。
少年笑了笑:“我现在过的挺好,就是希望先生的腿能治好,有一天能站起来。许公子,我猜你不愿意走,也是因为和我一样,爱上最不该爱的人了。”
花钱买你的人,是你的主子。
主子与奴之间,永远隔着层层山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破的隔阂。
冯越轻敲两下,那门开了。
许汐白瞥见轮椅铁制的一角,戴墨镜的男人安静坐在其间,同样看向他,然后拉着冯越的小指低声责怪道:“越越,这人是肖爷府里的奸细,不要与他交谈……”
“好,我知道的,先生。”
门内,还有无意露出的军靴,洋军龟背款式,十二孔整整齐齐穿过鞋带。
肖钰瞥见许汐白手里的伞,迅速转身,向邵管家命了声:“关门。”
*
肖钰经营的那两家珠宝店距离邵柔的服装店不远,这天早晨,邵柔起来开门时正对上群手持斧头的凶狠帮派。
她刚拉开的门帘倏然落下,心脏狂跳。
什么情况啊……
这年头谁还敢来肖少爷的店里闹事?
肖钰盘下韶光堂的生意,打算珠宝店重修好了再去店里巡查一圈,谁知道他大哥贼心不死,雇佣了帮斧头帮的人前来闹事,铁了心不让肖钰开门营业。
而且那群人咬死不说是谁派来的,见人就兵刃相见,周围店铺老板敢怒而不敢言。
治安军派人来阻止过几次,可没见到肖钰露面,斧头帮将武器拎在手里向后一背,为首的光头彪汉斜嘴坏笑道:“长官您误会了,我们就站在这等肖爷来而已,有生意事要谈,这也能碍着您巡逻啊?”
遇上无赖,治安军又偷偷收过光头的好处费,觉着麻烦归咎到源头上,还是得让肖爷亲自来。
邵柔担心肖钰出事,闭门一天专程赶去肖府。
刚踏入通往肖府的那条巷口,就看见一人跪在那,头靠在门口的石狮子腿上打瞌睡。
“……哎哟,许……许公子?!”
听见亲姐的大嗓门,邵管家慌忙开门,嘴里念叨着:“嚷嚷什么,亲姐姐来……肖少爷还睡着。”
“睡着?睡什么!还睡什么啊!肖钰,有人堵在你店门口啦,我们这几家店也不能营业,要不要人活了啦!”
堵了邵柔的财路,那就是死路。
她可不管什么规矩,自己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