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擅长说谎的类型,所以在说出这些话时,目光控制不住地飘到别处。
为了弥补这种尴尬的感觉,冬今连忙转移话题,对他说:“对了,那个草莓味的棒棒糖在你的卧室,我带你去吧。”
说完,她转过身往前走,不再看他。
“星野……姐姐?”少年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
听到这个称呼,冬今又愣住了。
“怎么了?”五条悟问她,“我叫的不对吗?”
刚刚路过长廊时,他明明听见本家的年轻女佣们都是这样称呼她的。
冬今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
她的心情突然有些莫名而来的酸涩——这个五条悟,真的不认识她。
冬今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一丝怅然,对他说:“没什么,只是你从来不叫我姐姐。”
“那叫什么?星野?冬今?”
“你喜欢就好,怎么叫我都行。”
她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似乎可以纵容他的一切。
听到女人这样说,母胎单身十八年的少年突然就觉得,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好像并不像她说得那样普通。
入夜,少年躺在陌生又熟悉的大床上。
明明是同样的房间,但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身上的浴衣带着淡淡的兰花香,被褥异常的软,带着在阳光下被捶打过的清爽温度,枕头里隐隐约约飘来不易察觉的荞麦清香。
他睡不着,索性翻身下床,探索未知的空间。
结果,当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床头柜第一层,放着一包刚拆封的超大号杜/蕾/斯。
床头柜第二层,放着一堆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小玩具——需要打马赛克的那种。
年轻的六眼神子开始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十年后的他,难道是什么变/态吗?
第十四章
五条悟不由自主地开始在意星野冬今。
起初,他只是觉得,在十年后的世界里,星野冬今可能是他的情人。
她长得很漂亮,身材不错,声音也很温柔,很符合男人对女性的刻板性审美。
但当他将注意力落在星野冬今身上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星野冬今并不是那种身份。
或者说,不单单是那种身份。
她会在吃饭时,用筷子帮他剃掉青花鱼的鱼刺;
每天中午都会将他的被子晾在太阳下,不厌其烦地日复一日这样做;
睡觉前会盯着他的头发,如果没有吹干一定不会让他睡觉;
……
星野冬今对他来说,大大超出了情人这种功能专一的身份。
她在这个世界的五条悟的人生中,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中午,又到了太阳最暖的时间。
五条悟在露天的回廊里,斜靠着障子门,肩膀一高一低的模样极为叛逆嚣张。
美丽异常的苍蓝之瞳,盯着院子里那个忙碌着的身影。
女人的背影纤瘦窈窕,和服的袖子被白色的丝带卷起来又扎上,又细又白的手臂暴露的阳光下,甚至白得有些反光。
她正用木杆拍打着挂在阳光下晾晒的被子,将被子里的棉花拍得温暖而蓬松。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十八岁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求而不得的焦虑。
他从小就是拥有六眼的天才,无论在五条家还是在高专,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
想要什么无须他多言,就有人早早准备好了放在他的面前。
而现如今,他必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