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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歧玉回道:“在下苏钰,乃是褚公家中一奴仆。”

“嚯!”士子们轰然震惊。

“奴仆!”

“庶人!”

“这种人,怎么来参加抡材盛会了!”

众人四下交头接耳,视线频频扫过郑季姜和秦岐玉,原来还有打赌一事。

郑季姜站了起来,拱手替秦歧玉说话,“诸位,抡材抡材,我们不妨也让他说上几句,看看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郑季姜想看秦歧玉出丑的心,昭然若揭。

秦歧玉淡淡回望,这些士子其实也只是表达一下愤慨,他毕竟是褚卜的学生,他们不会真的将他赶走的,但郑季姜这么一说,好似他无才硬要来参加一样。

信望君听闻奴仆二字,稍惊,而后压下场间声音,“你且说。”

秦歧玉高声道:“天下息兵,四国止战,然农人依旧不敢回乡,土地荒废,饿殍无数,我之议题:如何养这天下人!”

众士子顿时哗然。

第二十七章 舌战众群儒(三)

不再局限于一国、不再包含私心,秦岐玉的议题竟然是如何养这天下人!

何其狂妄的口气。

褚时英一改懒散之姿,跪坐标准,双目灼灼望向秦岐玉,心头因他这一句话而滚烫起来。

原来他的议题是这个——养天下人。

天下人自然也包括庶民,因年少时被庶民养过,她天生亲近庶民,此时听闻他的议题,竟有一种,终于有人,肯低下高贵的头颅,向下看一看,日子过得艰难的庶民的感觉。

竟有一丝热泪盈眶。

好不容易,有人肯为庶民考虑了。

也有一丝慰藉,至少这一次,她确定,她没选错要嫁的人。

她的目光太过灼烈,即使距离隔得很远,郑季姜都能感受到,她仰着小脸,全身心荡漾着的信赖与敬佩。

这天下,是四国国君的天下,如何养这天下人,也应当是国君应该考虑的问题,秦岐玉竟拿此点当论题。

他给身后士子使了个眼色,黄衣士子猛然站起,呛声道:“哗众取宠!区区庶人,焉敢论天下。”

“此言差矣,”秦岐玉回道,“抡材盛会天下人均可一论,我自然也可,今日我站在这里,便有这个资格!”

又有黄衣士子站起,朝四周拱手道:“诸位同道,听我一言,庶人无知,胆敢论天下,我郑国国君英明,国内自是海晏河清,若今日论这议题,那这抡材盛会,我不参加也罢!”

说着,他起身便要走,信望君摆手,制止住身后奴仆要拦人的举动,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秦岐玉,想看他如何处理。

秦岐玉正色高声问:“诸位可是怕了?我这议题涉及的政事敏感,让你们这些想要高官厚禄的士子们胆寒了?你们每日都将天下挂在嘴边,怎么养天下人却不敢一论?”

要走的郑国士子大喝:“荒谬。”

“荒谬?”秦岐玉面无表情地阐述事实,“你们自诩学富五车,有经邦治世之才,可抡材盛会上所提议题,自私自利,空言大道。

修建郸阳学宫?就你等读遍天下书,却不知民生,不体恤百姓,不敢论养天下的士子,日后国君有错,你等也万不敢开口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