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似乎要将那被无名力量禁锢的咽喉稍微解脱。他轻声接近过去。唐周的手伸出来。萧正卿的双手接住他宽大袖袍露出来的手臂。
他的手臂温度极高,近乎要将萧正卿的手掌烫伤。唐周原本白皙的手上落上一片片殷红,他手指的指骨,他的指尖,他的腕骨,都如此艳丽地呈现血红色。
萧正卿愣愣地说:“师兄。我见你这边红光漫天,想必你遭遇了不测。但是我不知道、这、这是因为什么。”唐周滚烫的手指握住萧正卿的手。萧正卿听到唐周说:“你、你去看,看裴元奎在、干什么、别让他再继续了——”
萧正卿一只手轻轻挑开那一层降落下来的纱幔,看见唐周已然神志不清地躺在这里。他身上的衣袍全数散开,宛若被鸟雀摧残过,而极致散乱着花瓣的白色牡丹,从中露出那猩红的花蕊,颤巍巍地进行着呼吸。
萧正卿的手指抚开他汗湿的头发,触摸他也是极为滚烫的脸颊。唐周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眉间的朱砂痣已经红得仿若要滴血,眼尾更是潮湿得像是落下泪来。他的嘴唇也成为一种极为极艳的颜色。
萧正卿知道,他此刻要立即去见裴元奎,但是却宛若脚底生根一般,被钉在这里。他的眼睛,也一丝都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此刻,唐周已经热得殷红的嘴唇干裂,他无意识地伸出猩红的嘴唇舔/舐唇瓣,试图汲取一些水分。萧正卿握着唐周的那一只手,骤然地,低下头去。
他的指间缠着他湿汗的发。
他原先只是想要轻轻吻他的唇,去攫取他的舌。可是唐周却宛若汲取到救命的甘霖,疯狂地靠近过来,疯狂地去吸取他的水分与津/液。好像不再多需求一点,他就会干渴致死。
萧正卿最后竟是被这样的汲取而被按倒在榻上,唐周将他弄得呼吸不过来,只困难地起伏着胸膛得到空气。终于,他一把猛然地握住唐周的后颈。他抱着唐周湿淋淋的身躯,他告诉唐周:“师兄,我去找他。我现在就去找他。你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萧正卿的身躯异常的滚烫。或许是接触到唐周宛若火炉一般的身躯而导致。也或许刚才那个即将夺去他生命的吻而导致。又或许是他那遽然跳动的心脏翻涌了他内里的所有血液。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那种——无法诉说的心绪——想要玷污他的想法——会更加病态地、无法控制地——疯长。
萧正卿近乎是逃跑一样离开这里。也像是逃走一样,不去直视自己艳红澎湃的内心。
萧正卿一走,这里仅仅剩下了唐周。唐周已经热得没有任何神志了。不知道时间到底是怎么流逝。直至这里的所有烛火与灵火恢复了正常,外面的夜风能够吹拂进来,拂动了纱幔,也让唐周在这炙热里感受到一丝凉意。
唐周才缓慢地睁开双眼。他盯着晃动的纱幔,眼神找不到任何实质的停留点。即使他本人躺在这里吹了很长时间的夜风,也依旧让他身体的热意没有消散半分。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
他站了起来,前往了柳无相所在的地方。
柳无相的殿宇果然扑面而来的便是阴寒。将唐周身上的热意直接扑灭许多。他这殿宇里面,甚至连火光都不见分毫,只是漆黑的一片。唯一的一点亮光,是月亮透进来的冷然的光色。这些光色照射在柳无相的身躯之上,让他的肌肤更加呈现了极致的青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