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样。”
衡鱼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不是她是谁?”
“你知道的。”
衡鱼愣了一下:“我、我知道什么?”
“衡鱼,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何自己总是不如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女修天生灵性不如男修,身体也不适应清灵之气,想要修炼,便要付出比男修更多的努力,然而再如何努力,也都是事倍功半。”
濯霜冷得呼吸带出寒气:“所以我才会这样做。”
她比起凡人女子,缺少自我觉醒的勇气与觉悟,她心里的火从拜入师门那一日便存在,可两百年过去,她仍然沉溺其中无法自救,因为她得到了许多,她有数不清的顾虑,说不出的犹豫,她优柔寡断、多愁善感,无法确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甚至不敢向师父表明自己的不满。
——你有什么可不满?
你得到的比其他女子多得多!
“我不明白。”衡鱼摇头,“师姐,你是最出色的女剑修,假以时日你定能取得不亚于男修的成就,为何要在这时自毁后路?你跟我、跟其他女子都不一样,你是最有可能超越女修极限的人!”
“不,衡鱼。”濯霜唇色发青,语气却无比坚定,“我与你,与其他女子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女子,如果真的说哪里不同,那便是我被赐予了一个有限的机会,而你们还在痛苦的旋涡中挣扎。”
她相信衡鱼也一定有过迷惘不解的时候,都是修者,为何她们天生不如男修?为何连天地之间的清灵之气,她们吸收吐纳都比男修更为艰难?为何所有人都对这样的状况视若无睹,为何当她们表示出不甘,会被指责贪婪?
“衡鱼,我是个没用的人,但这一次,我不能踟蹰不前,我不能不帮她。”
从前濯霜师姐作为天骄时,说话总不紧不慢威严十足,可如今这虚弱颤抖的声音,却令衡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若燃烧不了心中之火,我便要做抱薪之人,保护仅有的一丝火种。”
濯霜用头将扶着自己的衡鱼推开:“我受师门恩惠,这条命本该奉还,不必为我扼腕叹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衡鱼有点想哭,她往后退了几步:“师姐,我不懂。”
“没关系,衡鱼。”濯霜声音温柔,“不要因为怜悯我而拖累你自己,我……我从未有过这样轻松的时刻,你应该为我高兴。”
身体上的痛苦并未让濯霜绝望,反倒是缠绕于灵魂上的枷锁因此被打开,她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没有对不起自己,而欠了师门的,如今也以这身修为偿还。
衡鱼真的不明白,从行刑到被关进寒潭,濯霜师姐始终不曾求饶,甚至于坦然受刑——为什么?